胡萝卜看到我就开始“喵喵”叫,我赶紧过去把它抱起来。
它老了,我也老了,它的一生走得比我快,而我还要继续苟活。
白萝卜侧着身子乖乖躺在床上,抬头看见我,就开始痛苦地呜咽。它的眼睛像老人般浑浊,可呻—吟几声后,还是像从前那样对着我傻笑。
微笑脸的悲哀,让旁人看不到它的痛苦。
我微蹲着,小心地摸摸它的头。这孩子“嗷呜~”一声,继续对着我傻笑。
它从前好疯的,在外面散步的时候看到什么好奇的东西,非要过去闻闻看看,我都拉不住,得何维之才能控制。
它那时跑得那么快,一个飞盘丢出去马上就给你叼回来了。再扔、再叼,乐此不疲,回来总笑得傻乎乎的。
它原来喜欢跟着胡萝卜,就是胡萝卜的跟屁虫。像个小卫士一样,胡萝卜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胡萝卜吃东西就在旁边守着,胡萝卜爬猫架她就在底下望着,还手痒痒地挠胡萝卜的猫架。
它是我和何维之在D国碰到的,我们把它带回家,取名叫那天我们逛超市没买到的“白萝卜”。从此,我是妈妈,何维之是爸爸,它就是我们家大女儿。
和他的感情不在了,随后是那个“家”也不在了,之后陪伴它们两个小的的机会也没了。现在,由一个小精灵已经走完它的一生,要去汪星球了。
我轻轻握着它的大白爪子,眼睁睁看着笑着笑着不动了,声音也没有了。闭上双眼帮它合上眼,不敢睁开,只有眼泪不停掉下来。
人活着,就是个不断失去的过程。
对不起,没陪你到老。
对不起,没让你见到爸爸。
白萝卜,再见。
……
失魂落魄地走回家,才发现自己没带包,更别提家里的钥匙了。
心中百感交集,扔掉手里的书,坐在门口默默流泪。随着白萝卜的逝世,我和何维之的那些过往真的该画个句号了。那些过往,已是前世之事。
哭够了,擦干眼泪,打车回校。
走到办公室门口,夏至正站在门外,“你……”
我躲开他,开门进去拿了包就走,“别跟我说话。”
夏至犹豫着:“成……”
我回头,冷冷地说:“我叫你别跟我说话。”
他像是犯错的孩子般,站在那儿再不敢做什么。我看他一眼,提着包就走,只觉得他是个麻烦球,看到更心烦。
拿起手机,翻出徐徐的电话,才发现已经十一点过了。她孩子应该要睡了,第二天还得上学,夫妻俩第二天也得上班,哪能来陪我喝闷酒啊?也不能老给别人添麻烦。
我关了手机,打个车随便找了家酒吧一个人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爱上了喝酒,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发现喝酒能忘事儿,所以渐渐对酒精产生了依赖。说来还是因为什么都只能靠自己,无人倾诉罢了,所以一遇到难受的事情就只能寄情于酒,把自己灌醉再在第二天逼着自己去面对。
或许是当初和何维之分手之后在D国太孤独,身边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也许是那时候和方棠闹翻,所以开始固执地认为一切事情都得靠自己,不得轻易信人。我妈的离去也是个原因吧,连个能打电话跟我说晚安的人都没了。
一个孤家寡人,自自在在活在这世上。没人能管我怎么活,也没人管我怎么活,怎么开心怎么来。
……
第二天,忍着连续两天的宿醉,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又在个陌生的地方。
不禁嘲笑自己,又在做蠢事了,总不长记性。
“醒啦?”一个男声响起,他出现在门口。
第117章 危险
我被吓得一哆嗦,赶紧爬起来。
还好还好,衣服还在,应该没干什么荒唐事。和已婚男士惹出什么问题来我就真解决不了,这次真是幸好、幸好……
发誓下次再也不在外面喝酒了,真的。
方棠端着水杯走过来递给我:“我有这么可怕?”
我看他一眼,问:“我没干什么吧?”
“没有。”方棠在床边坐下,“我到的时候你都睡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赶紧端着杯子喝口水冷静冷静。
“还正好,你通话记录第一个就是我。”方棠说,“不然还不知道是谁把你扛回哪里去呢。”
“不可能。”我直接说,“根本没人会接电话,就你吃饱了没事干。”
“我一大早可是有会,因为你没去成。”
“啊?”我把水杯还给他,“你神经病啊,关我什么事?”
“早上叫都叫不醒,我还怕等会儿走了你醒来没看到人报警呢。”
“你写个条啊,我就知道是谁了嘛。”
“你知道是谁,家里还没人,我怕你把我家砸了。”
我笑笑,“还真有这个可能。”
“你酗酒的习惯是改不掉了吗?”方棠看着我的眼睛问。
“你老婆在家吗?”我立马转移话题,“被她看到不会被打死吧?”
“她又不跟我住一起。”方棠语气轻松。
“你也是,你个已婚人士,就不能找个酒店把我扔里面然后走人就是了?”
方棠低头笑了笑,“我老婆要是在意这些,看到我抱着个女的去酒店不是该更生气?”
“也是哈。”我低头还认真思考了一下这种可能性,确实同窗事发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
“而且我把你扔酒店,你万一醒了到处乱跑,走到别人床上去了怎么办?”
我看他一眼,眨巴眨巴,猛然想起他曾经看过我和夏至干那啥事儿的高清直播……
“今天有事没,要不要我送你?”方棠问。
我赶紧爬起来光着脚冲去外面穿鞋,“不用!”
他走过来看着,“头不晕啊?”
三两下把鞋穿上,“关你什么事?”
“算了,我送你。”他说着就过来穿上鞋拖着我走。
“不用!”我使劲抓着他的手却掰不开,“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他脚步飞快,“从哪儿接回来的就送回哪儿去,反正顺路。”
我一路小跑跟着他,想着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下午还有会,不坐他的车也来不及。算了,占次便宜吧,反正也躲不开。
自己开车就是快,半个小时不到就到学院楼下。
等车一停我就开门冲下车溜,结果没跑两步就被他抓住。
一用力,我就被甩到他怀中被紧箍住:“你现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我可以……”
我用力一推,看他一眼,拍拍衣服转身就走。
这个人是不是失忆了,我什么时候跟他到能和谐共处的关系了?还想着趁机会吃豆腐占便宜,说得一口动听的假情话,也不想想自己结婚多久了。家中有娇妻还不自觉,看到就生气。
背起包抬头,才看到夏至呆呆地站在学院门口公示牌边,直愣愣地看着我。
看到他就觉得烦,刚送走了个脑子不正常的已婚变态,现在又是粘人的狗皮膏药。我理也不理,躲开他就往里走。
夏至追上来,问:“你怎么回事?”
我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往楼上走。
“浑身酒味,是不是又喝了一晚上?”他紧跟其后。
“是又怎么样?”我没好气地说。
“你一遇到事就酗酒有意义吗?”夏至质问,“有事没事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不用想后果吗?”
“我危不危险跟你有关系吗,滚远点!”我回头,耐心值已经消耗完毕。
他有点被我突然的脾气吓到,但还是死缠着追过来。
我开门走进办公室,把包随意地扔在桌上,打开电脑,同时收拾旁边堆得一团乱的各种文件。
“你是不是又喝醉在外面和别人睡了一晚上?”他走过来问。
我看他一眼,有点无语。
这傻子没发现刚才那位开豪车的大帅哥就是他传说中的姐夫吗?算了,没看清也好,免得他回去闹出些麻烦,还顺便把我埋坑里,小的还想多活两年呢。
我打个呵欠坐下,“是又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夏至皱着眉:“怎么……”
我直接打断他,“我的私生活关你什么事?”
“怎么没关关系?”他被彻底激怒,走过来弯腰抓住我手腕,“你睡了我又去睡别人,你这么随便的吗?”
“对啊,就是这么随便。”我看着他眼睛,镇定地说:“你不也就是我喝醉了随便找的一个吗?没有说话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