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新卫士果然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啊。”太后对吕不韦说。”
此卫士本出生官宦人家,生的一副好体格,因为斗殴伤人被罚在不韦门下,臣怜其才,故擢为侍卫,管理车马出行。“正说着,一个宫女走前来给丞相端茶,快到丞相面前时,突然一个趔趄摔了一跤,那茶水都倾在嫪毐身上了。“小丫头真是不小心,抱歉了。”赵太后似乎没有怪罪丫鬟的意思,只是对他们道歉。“臣没事。”嫪毐对太后作揖说。“琳儿,带着嫪毐大人去换身衣服吧,就当大人赔罪了。”太后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叫琳儿的宫女说,刚刚是她打翻了茶。
“诺。大人请随奴婢来。”琳儿说。于是嫪毐就随着琳儿走了一会儿到了另一个房间里换衣。他脱下原来的湿衣服,换上了宫女琳儿拿来的新衣。“这是件奇货啊。”吕不韦对着赵太后轻轻说。此时赵太后正在窗外悄悄看着嫪毐。如果屋内人仔细一点,就会发现窗外正有一双眼睛在观察他。
“确实如你所说,不仅外表秀气,而且体格健壮。”赵太后看着嫪毐的全身,那古铜色的皮肤微微发亮,透着健康的光彩;精壮的肌肉如蛇一般缠绕全身,既不僵硬古板反而略显柔和……赵太后的心呐,随着他那胸肌而一喘一喘的,仿佛要跳出体外,随着他呼吸的节奏一起跳动,赵太后看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仿佛回到了少女时期。
“太后,这个小伙子怎么样?”吕不韦看火候正好,在太后耳边轻轻说。
“一切都好,只是他太年轻了……”太后迟疑地说。
“可是你的余生不能这么孤单的生活。”吕不韦说。赵太后默然不应,每天天还没亮她就醒了,回想起曾经那些爱过的男人们,她经常会回想起子楚,那个初见的晚上,子楚那种惊讶的眼神,随着她摄人魂魄的舞姿而动,她常常看到男人的那种眼神,她为此开心,倒不是因为她喜欢他们,而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希望被人欣赏而已,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子楚只是其中一个,那是她和吕不韦还是幸福的,她对他的感情与其是喜欢,不如说是感激,终于有一个不是玩弄她,而是想同她一起生活的人,而她也是想同这个人一起度过余生。但是她失望了,因为吕不韦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玩物,无论她怎么哭着求他,他那颗冷漠的心只有自己,在那个时候她对吕不韦死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罢了。只有子楚,在那个时候才真正把她当成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玩物,与子楚在赵国那段时光才是作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最幸福的时光,那是回不去的曾经。而这时她是太后,母仪天下,然而却日日孤枕难眠,还不如街头一个普通的农妇,夫妻吵闹却恩爱。
“孤独地作为高贵的太后过完后半生……”赵太后想着,突然脑海里想起了夏太后那张苍老的布满皱纹的脸,仿佛夏太后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那个女人在年轻的时候就差不多守活寡了,“我愿意,剩下的事你来安排,自此之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赵太后知道现在的吕不韦不过想甩开一个包袱,他好放开手做自己的事业,索性此次之后不再联系。
嫪毐换好衣服后,他一下子找不到丞相,对宫中的路不熟悉,他迷了路。他转了几圈,突然传来一阵笑声。他转了回来,看到两个年轻的姑娘在扑蝶玩呢,其中一个姑娘着一身青色的曳地长裙,衣袖上绣着几朵梅花,衣襟上印着白色的茶花,头梳垂髫,黑色的秀发以白色的丝线系着辫子。斜分的刘海正好遮住了眉毛,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她的五官不是最精美的,但是却自有一股高贵忧郁的气质。嫪毐呆呆地看着,他还没有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走上去,仿佛惊扰了世上最好的风景。他厚着头皮行了一礼,对她们说:“请问两位姐姐,太后的甘泉宫是怎么走呢?”她们笑了起来,那个姑娘说:“你是第一次来宫里吧,现在这不就是甘泉宫吗?”
“啊!这么大的宫殿确实是第一次来。我是随丞相来的,我现在找不到他们了。”嫪毐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是来拜访太后的,我们一起去吧。你是丞相门下的人吗,你叫什么名字?”姑娘问。
“对的,臣名为‘嫪毐……嗯,我本出生官宦人家,父亲是个将军,只是我幼时不懂事,随人在街头斗殴伤人,所以被罚为奴隶,父亲把逐出祖籍……后来还发生一些事,因为犯罪不能用回旧名,只能为名“毐”惩戒。臣是丞相的侍卫,管理丞相的出行和安全。”嫪毐回答。
“原来如此,秦人尚军武,其实你可以去打仗,立下军功就可以用回旧姓名了,子承父业,你的父亲也会原谅你的。”她替嫪毐想了个主意。
“啊,我怎么没想到,谢谢姐姐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回去我就和丞相说我去前线打仗,这样我既可以抵罪,实现抱负,又可以回到家中用回原姓名了。”嫪毐欢快地跳了起来。“瞧你这粗鲁的武夫,以后立了军功当了将军,怎么报答我们公主呢?”旁边那个姑娘偷笑地说。
“公主?”原来眼前这个姑娘是舜华公主,她身旁的姑娘是随身的宫女乐儿。“如果毐能立功回乡,必不忘公主;如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负为一男儿郎。”嫪毐跪下来感谢她们。“乐儿不过是开玩笑的,而且我也没帮你什么。”舜华说。“我的好友成峤为将军,在赵国前线,我回去写信给你,你带着信去前线长安君帐下,他看了你的本事一定会善待你的,跟着他必能立功。”
“这……”嫪毐感激得说不出话来了。“先别感激,公主只是推荐你,大人的造化得靠自己的本事了,长安君可严格了。”乐儿说。“这不必担心,毐少时久学武艺,正愁拳脚无处施展呢。”嫪毐再拜表示感谢。于是他与公主一道去找太后与丞相。
他打算回去之后就向丞相辞行,奔向前线建功,不止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个温柔的笑容。或许哪天成为将军,衣锦还乡,改掉这个屈辱的名字,他才真正敢抬起头,对她说:“谢谢,我做到了。”似乎是生命终于得到了希望。
第16章 嫪毐受陷害成假宫人
“丞相,请容嫪毐禀一件事。感谢丞相大人这些天的提拔,嫪毐空有一身武艺,男儿志在四方,所以嫪毐想辞行去前线打仗立功,以报答大人不辱大人之门。”嫪毐一回去就对吕不韦说了自己的想法。吕不韦惊讶地看着他,一旦嫪毐离开,自己的计划就完了。“你这么说我也不好留你,倒不急,现在天色快晚了,待明日我替你置酒再走吧。”嫪毐想着明天还要跟着丞相进宫去拿公主的信,就答应了下来。
“看来计划得提前了。”他不能迟疑,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旦嫪毐离开,他又得和赵太后纠缠不清了,自从成为丞相之后,他一直广开言路,招纳门客,希望能成一代相业,这是他真正想做的,尽管出生商贾,他一直有自己的政治抱负,他不能把时间花在赵太后这样一个女人身上,“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这也是他的理想,他打算真正放开手做了。
第二天,嫪毐随着吕不韦进了宫,他在那条旧路上等着公主,这是约定好的,舜华和乐儿很快就来了,“大人,这是我写的信,去找长安君吧,望君平安,此外我这还有口宝剑赠君。”嫪毐感激地接过那口宝剑,他拔出剑,那把剑没有过多装饰,约有三尺长,剑身闪出剑光,锋利的剑气也随之呼之欲出,“谢谢公主,是一把好剑,剑不在于外形的华丽,关键是其剑气,剑气利则剑利,必能所向披靡。”“那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吧,明天的将军侯爷。”乐儿开着玩笑。“一定不负此剑更不负……卿。”嫪毐行了一个武士礼,这是作为武士最尊重的礼节。
与公主道别后,嫪毐想去与丞相道别,正当他走到路上时,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女子“救命”的声音。他心里一紧,“难道是公主她们?”他找了一圈,发现声音是从路边浓密的草丛后传出来的。他连忙跑到草丛后,看到一个宫女躺在草丛后面,他扶起那个宫女,“姑娘你没事吧。”他问。那个宫女点了点头,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嫪毐没怎么注意,以为她是晕倒没有力气,突然那个宫女撕开了上衣,露出光洁的背和丰满的胸部,大喊道:“救命啊,有人非礼啊。”嫪毐又慌又气,使尽了全身气力想把那个女人推开,谁知那女人缠得紧紧地,就是分不开。纠缠中那女人还扯开了嫪毐的上衣,。周围人一直听到叫喊都跑了过来,只看到两个人衣衫不整地拉扯在一起,那个宫女哭哭啼啼的上身**,还有很多伤痕,只道是嫪毐起了色心,不由分说地就把嫪毐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送到了专管宫人犯罪的永巷令大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