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信你?”
“行。”绿叶子做出无所谓的表情。
关鸿丰心里也没有底,毕竟魔教确实无人出事,而山洞外连忙起伏的咳嗽声都是他熟悉的人。
就在关鸿丰迟疑的这一瞬,绿叶子像是抓住了契机,将袋子向关鸿丰砸去,关鸿丰下意识要接,绿叶子的剑用力一挑,袋子就在关鸿丰面前破开,里头全是黄色的粉末,落到关鸿丰脸上,眼睛登时一阵剧痛。
“关大哥!”
“撤退!”
关鸿丰以剑拄地,眼睛的疼痛让他不住落泪,脑子里也一跳一跳地疼,他听见了何田的呼唤,也听见了魔教地嚣张离场,但那些声音又好像很远。
何田惊悚地看着关鸿丰往地上倒,从关鸿丰的眼窝里淌下来两道血泪。
“关大哥!”何田急得要哭了,关鸿丰努力保持清醒,让何田取水来给他洗眼睛。
用水清洗后好了许多,可是关鸿丰还是睁不开眼睛,何田又惊又怕,关鸿丰却问他:“兄弟们怎么样了?”
何田恍恍惚惚出去看了一眼,虽有死伤,却也不严重,喉咙不疼也不痒了,魔教的突袭,他们失了雷靖,还重伤了关鸿丰,何田心里凉透了,不知道怎么面对关鸿丰。
关鸿丰安抚他:“也不是你的错。雷靖丢了就丢了吧,你写了书信送去卓州,我们找个镇子,我需要看大夫。”
关鸿丰很冷静,受他感染,何田也冷静下来,当即收拾了山窝,消除了不该留下的痕迹,向着城镇寻找大夫,还安排了数日探查魔教的踪迹。
连着看了几个大夫,都对关鸿丰的眼睛束手无策,而雷靖却大喇喇地受着魔教的庇护,会卓州城去了。
关鸿丰当机立断,回去复命。
“这次任务失败,所有责任卑职愿一己承担,还请王爷责罚。”关鸿丰说完跪下,向着陈恪的方向行礼道。
陈恪却不说责罚,“先治好眼睛,功过后论。”
“谢王爷。”关鸿丰叩头行礼,一旁的左鸣也松了一口气,不知何时起一直紧紧攥着拳头,此时摊开手,掌心全是汗。
“持律大师就在城中,大师兴许能治好你的眼睛……”徐清风道:“我们去寻天问。”
徐清风说走就走,左鸣搀着关鸿丰跟了上去,陈恪没跟着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在脑海中慢慢梳理思绪。
“王爷,给您换杯热茶吧。”全公公看那茶已经凉了,正要上前去,陈恪一抬手制止了他,“全信冬……”
“奴才在……”
“八年前指派你做本宫的贴身总管,你可有怨言?”
全公公很是吃惊陈恪说出这样的话:“老奴自然是全无怨言,王爷怎的突然说这样的话?”
“要知道,本宫可是「凶星」啊。”陈恪淡淡道:“传闻本宫诞下之日,天边有红光异动……”
“坊间传闻当不得真的,先帝指派老奴去太恒宫时,只说「仁王心仁,心有天下」,让老奴安守本分,匡扶王爷走大道,明大理。”
“什么是大道,什么是大理?”陈恪却还在这个话题纠结,好像没有看到全公公冒汗了的脸。
陈恪这个问题听起来有些耳熟,全公公凝神一想,便想起在临江镇的那一幕,正吃不准陈恪到底是什么心思,便听陈恪说,“若是本宫有意登大宝……”
全公公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想看向陈恪,紧接着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腿一软跪了下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嗯?”陈恪看向全公公,细细观察他的神情。
“王爷,此话说不得……”全公公抖着嗓子劝说,只觉得嘴巴干涩,不知道如何继续。
眼看全公公都要都成筛子了,陈恪放过他,“本宫说笑的。”
全公公依旧紧张不已,跪在地上没有起身,陈恪也不说起,话题一转,“本宫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哪来的闲心登什么大宝,那龙椅,没命坐。”
全公公不知道后头这句是几个意思,只响应第一句,“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找到解药。”
“若是本宫走了……”陈恪自顾说下去,“照顾好徐清风。”
“奴才……领命。”全公公有些恍惚,宣武帝驾崩后,仁王神情大变,关侍卫也私底下说王爷像是换了个人,还有突然冒出来的徐清风,两人莫名的情深义重,都让跟了仁王多年的他们摸不着头脑。
若是常人知道自己中毒,总会努力挣扎着寻求解药,而仁王的求生意志却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强烈。兴许还有活的希望,却把自己过成了等死的将死之人。
全公公想不明白,皇家人不说求长生,总会求长寿吧?
陈恪交代完想说的,神情又变得一贯的清冷,“让何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