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乖巧什么无害,分明是藏在仁王身后暂时收起了爪牙的老虎,蛰伏着,却时刻酝酿着雄厚的力量。
“仁王呵……”宵别举起酒瓶晃了晃,瓶内空空如也,便随手丢开,“待你是真好。”
宵别可没忘在滁州衙门的事,虽不丢人,但他几时吃过那般瘪?仁王冷冷的眼神,劝他自重。一想起来,宵别便心气不顺。
“是啊。”徐清风落落大方地承认了,露出今夜的第一个笑容。
“你当爱能长久?”
“当然。”对陈恪的感情,究竟是怎样一路复杂的演变一路煎熬着度过,徐清风已经不能细思了,只是陈恪无声地给了许多承诺,而徐清风只要相信就好。
“爱能不能长久,不应该在未爱时思考,也不该在爱中思考,前者让人却步,后者让人患得患失。”
宵别拿过新的一瓶杏花酒,也不在意徐清风在旁,启开了封口便往嘴里倒。徐清风那微笑太扎眼,看得他心烦。
“徐公子半夜前来,是为了教导宵别爱情问题?”
“不,来送礼。”
徐清风一打响指,左鸣便扛着一个不停扭动的人出现,把人丢下,一脸嫌弃地拍拍衣裳。
那人脸头套着麻布袋,“希望徐某这份礼没有送错人。”徐清风款款起身,一如来时,“下回有缘,请宵别公子尝尝南疆的杏花酒。那的杏花酒,才是真杏花。”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徐清风扬长而去。
宵别蹙眉思量徐清风的话,不停挣动的雷涛挣开了故意没系紧的绳子,用力支起身,自己掀开头套。
抬眼看见宵别,雷涛眼睛一亮,宵别是他一直垂涎却不敢觊觎的。
而此刻,药物的刺激和本能的冲动让他把父亲的警告都丢在脑后,手脚并用朝宵别靠近。
宵别反手将酒泼在雷涛脸上,雷涛眨眨眼,舔走唇上的酒,而宵别则更冷,美艳的眸子杀气翻涌。
“去死吧……”
第62章 主动出击(1)
“老爷!老爷!少爷……”雷府的管家匆匆跑进内堂,看到雷靖后脱力地跪了下去。
“干什么咋咋呼呼的!”雷靖不满地呵斥,“那孽障又干嘛了?”
“不是啊老爷……”管家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少爷他……少爷、少爷死了!”管家死死地低着头,一声哀嚎,「哇」地哭了出来。
“你个狗奴才!瞎说什么!”雷靖勃然大怒,霍然起身,一脚蹬在管家身上,直把管家踹了一个倒仰。
管家又惊又怕,扒着雷靖的腿爬起来,不停地摇头,“不是啊老爷,你要为少爷做主啊!”
看着家丁抬着个人走到近前,雷靖心中惊疑,不敢掀开那白布。
“老爷,你要给少爷做主啊,少爷,少爷死得不明不白的……”管家趴在雷靖脚下,不停地哭嚎。
“这、这……”雷靖只觉得血气上涌,一时间眼前发黑,他颤抖着手揭开白布,看到了儿子的脸。
死了,没有了跋扈的样子,却有着别样的安静乖巧。「轰」的一声响就在雷靖脑子里炸开,雷靖捂住后脑勺就往后仰倒,唇色发白,脑门却发红,青筋都暴起。
“老爷!老爷——”
“这是怎么回事!”雷靖活这么些年头,第一次哭得浑身发抖。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结果给惯坏了,越长大越不着调,脾气上来了他也会按着儿子一顿揍,可怎么说,这都是他雷靖唯一的儿子啊!
“啊!啊啊啊——”推开众人,雷靖抱起儿子冰冷的尸体放声痛哭。
匆匆赶来的雷夫人神情惊恐,看着厅堂里的混乱,甚至来不及看雷涛一眼,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奴才们又着急忙慌去扶雷夫人,看着厅堂里混乱成一片,吵吵囔囔,痛哭痛呼不绝于耳,林棉默默后退,想悄悄退下。
“这是谁干的?”雷靖哑了声音问。
林棉顿住脚步,侧耳听。
管家还在抽泣,“不知道,只是,只是那位宵别公子送回来的,说,说……”
“说了什么!”雷靖几乎是靠着暴怒的力气在支撑。
“说是少爷惹了不该惹的人……”管家抹了把涕泪横流的脸,“那人姓徐。”
“徐?”雷靖咬牙切齿,脑子里不停搜索姓徐的人,雷涛的小厮则马不停蹄地扑跪在雷靖脚下:“老爷,小的知道这徐公子……”
林棉没有再听下去,抬脚走了。
“棉姑?”小柔回头看看乱作一团的雷府,又看看林棉,抱紧手里要拿来讨雷靖欢心的礼物。
“嘘。”林棉摇摇头,没有回头,只顾往前走。
见林棉沉着脸,小柔也不敢再问,跟着疾走,两人匆匆回云海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