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她慢慢地绞着半湿的头发,见林知絮半天都不吃东西,问道。
“那你别吃不就好了。”林知絮一声冷笑,手起叉落,就狠狠地插入了那水果拼盘里,饱满的橙子瞬间凄惨地发出了一阵“吱”的声音。
晏安:……
脾气还不小。
“嗯,没打算吃。”她慢慢地松开了绞着发的毛巾,然后走到了烘发机前,捏开了护发精油,缓慢地擦涂上。
细长如葱的五指透带着点精油的清香,没入海藻般的墨发间,明明是正常至极的动作,林知絮却看得莫名烦躁,他啪地撂下银制叉,响声在房间里格外地引人注意,晏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只小绿茶又在发什么脾气。
突兀的气味就是在这时候传出来的,本被护发精油铺满了嗅觉世界的晏安再一次闻到了令她有些恶心的味道,晏安搽着精油的指尖停住了:“林同学,麻烦你去洗个澡,大早上的,熏死人了。”
没多大好脸色的少年,顿时阴沉了下来:“我身上没味道,有也是某个人的信息素味,你觉得熏人,不如把自己再洗干净点。”
他反唇相讥,听出了林知絮拐着弯抹着角骂她的晏安笑了:“你出了门一趟,确实该洗洗干净,不知道是沾了谁的味道,怪恶心的。”
“毕竟,之前你的热潮期有前科呢。”
林知絮的脸色,果不其然地白了,他垂于身侧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捏紧,眼神黑得骇人。
打蛇打七寸,晏安最知道这个自尊心、好胜心极强的小绿茶弱点在哪了,才将他那一点事拎出来,这人就一副阴暗、要死不活的样子。
“好啦,也别谁恶心谁了,去洗洗吧,你身上真的有一股味道,你总不希望,我因为这味道转头就走吧。”因为这股令她反感的气味并不如晏安第一次闻到的时候那么重,所以晏安暂时还能够忍受,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说了多过分的话,转头就变了话风。
林知絮眼里的情绪翻滚再三,最后还是隐忍了自己的阴暗情绪,一声不吭地夺过了挂在衣帽间的浴袍,往浴室间走。
水声哗啦啦传来,没多久又停止,桌上的早餐并未动分毫,浴室门开合后,世界又陷入了另一轮的交缠。
热潮期的少年被她紧紧地咬住了脖子,难得地呜咽了出声,他努力地将被那一阵阵热浪烧灼得支离破碎的涣散意识捡回来,哑了嗓子:“我让他暂时标记了一次,三分钟,很短,腺体注射了抑活剂,没有别人。”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被淹没在了掀起得更高的浪潮里,直到日悬高天,房间里的甜橙味淡去,这个被丢弃在床上的少年才后知后觉地攥起了被子,低压的情绪蓄起了可怕的暴风雨。
晏安离开了,在血杯告诉她林知絮现在的信息素浓度对她提升能力的作用微乎其微了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就抽身了。
在回去的路上,晏安特地上光脑查了一下有关于“腺体抑活剂”的信息,等到一条条有关于“腺体抑活剂”的词条和介绍弹出来的时候,晏安愣了好久。
这个和omega信息素抑制剂一样被列为禁药,甚至被全面销毁了的药剂,为什么林知絮会有。
“我闻到的那一股怪恶心的味道不会是因为这个腺体抑活剂吧。”晏安想起来,自己凑近林知絮的脖子时,的确会有一股令人烦躁、恶心、要逃避的味道,虽然很淡了,但是依旧让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但是——也不对啊,上面的文字描述很明确地说明,这个抑制剂是会让alpha难受的,而我现在并不是alpha。”
晏安和血杯在交流这一件事。
“可能是因为五代你咬林知絮的腺体前喝了我凝出来的alpha血液的原因。”因为晏安经常要借用血杯凝出来的alpha血液保持尖牙锋利程度的原因,因此习以为常的晏安忽略了这个点。
“原来是这样。”这样的说法使得前后的逻辑相互吻合了,晏安明白了,她正和血杯结束了交谈,随身带着的那部老年机就在她的口袋中传出了一阵震动。
这个老年机里,通讯录里空荡荡的只有叙白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晏安摸出了机子,然后看到了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小安,你在学校吗,我做了你爱吃的慕斯蛋糕和曲奇饼干。]
晏安想起了这个接近于两个月都未曾露过面的omega。
[在外面,你报个地点,我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