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就是浪费时间。
寒风凛冽,与雪交织在一起,像是一个个刀片刮在脸上,南嘉这次真的要走了。
可她才迈出去步子,就被男人紧紧箍住了,裴行妄死死将她拥在怀中,一点儿挣扎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在南嘉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带着酒气的吻袭来。
南嘉心中恐慌,却只能被迫去承受。
裴行妄吻得太重了,比上次在疗养院还要重很多,似乎要将这五年欠下的一并讨回来,所到之处全是掠夺与疯狂。
她尝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南嘉皱紧漂亮的眉头,险些喘不过气来,有种下一秒要晕厥的感觉。
南嘉伸出腿毫不客气地踢他,想要将侵略者赶走。可男人仿佛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任她如何动作,他都岿然不动。
仿佛这一刻,除非世界末日,否则他不会放手——亲吻她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南嘉的胸腔剧烈地跳动起伏着,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行妄满足了,擦了下唇角,眼瞳神采亮了些,才将她松开。
南嘉死死瞪着他,眼中写满恨意。
裴行妄干净的黑色休闲裤全都是脏痕,都是她踢的,留下大片大片的痕迹,这裤子还不知道有多贵,这么废弃了真可惜。大雪肆无忌惮地落下,纯白的一片又一片,似乎要洗清世界的污秽。
可是,真的能洗清吗?
“裴行妄,你就这么饥渴吗?”南嘉眼角泛红,边缘处溢出眼泪,她是真的生气,这还没见几面,已经强吻第二次了,“连个不要你的前女友都要强迫?”
她说的很难听——
她说他饥渴。
她说是她不要他。
裴行妄那么轻狂骄傲,一定忍不了她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一定不会容忍别人将那么难听的话甩在他脸上。凭借南嘉对他的理解,他现在应该转身就走。
可裴行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甚至是纵容的、宠溺的。男人深深看她一眼,认错一般低下头:“随你怎么说。”
南嘉愣住了。
裴行妄踱步走到她面前,长臂伸开,将她拥在怀中,抱的并不紧,不像是想要宣泄情绪,而只是想要一个温柔的拥抱。
南嘉往后退,皱着眉头:“你是不是有病?”
男人嗓音沉沉,带着热切的恳求与期待:“老子想你到无可救药。”
风雪萧萧。
雪和眼泪不一样,雪落在手心是凉的,可眼泪落在脖颈是热的。
南嘉感觉到脖颈一阵温热传来。
她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强装出来的平静干脆全部崩盘。她回味着裴行妄的话,眼泪先一步落了下来,她不想让裴行妄看到自己落泪了,趁她不注意赶紧从他的怀抱中退了出去。
她到底落荒而逃了。
裴行妄真的变了很多。
南嘉回到家,抵上门,将手背在身后,热泪一阵一阵汹涌而来,她开始幻想——如果他们当年没在一起,如果她和现在的裴行妄恋爱,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分手,不会让彼此都难堪。
可惜啊,哪有什么如果。
南嘉突然想到一件事。
又偷偷站在阳台旁,生怕男人看到自己的身影,她只敢躲窗帘旁边,让厚重的窗帘遮挡住自己的身影。
裴行妄喝了那么多酒。
她害怕他真疯了自己开车回去,她不想他出事。
南嘉静静凝视着。
裴行妄依旧站在原地,又抽了几支烟,身影孤单寥落,没一会儿,来了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车钥匙,应该是叫的代驾。
南嘉这才彻底放心。
浑身像是脱了力一样,跌坐在地上。
*
年后,南嘉尝试了好几次,还没写出来合适的歌词。
其中有一首,主题是初恋,这本应该是她最擅长的题材,眼下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乱作一团,都过去一周了,她还是频频想起那个孤单的身影。
说没心软不可能。可她一面又觉得明明自己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这么容易心疼别人,谁又会心疼当年的她呢?
南嘉冲了澡,又重新回到卧室里。
首先,这是一首叙事类的歌词,需要时间地点人物关系,还有时间线,她得在大脑中勾勒出一个简单的故事和剧情,有了这些小点之后,在心中酝酿情绪,开始作词。
她头脑中大概想到了一个故事。
但是写出来之后,怎么看怎么粗糙。
南嘉头疼不已。
大年初七这天,按照原定计划,她现在至少已经写完了两首歌了,可现在一行都没憋出来,严重拖慢了进度。
她都想着要不就给王姐说一声,宁愿赔违约金。
写出来的东西如果不满意那还不如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