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缘起上古时+番外(130)

断臂残峘下,被滚滚天雷击的伤痕累累的那道残影,不管身上的伤有几分,却仍不愿让他看见、那躲躲藏藏的模样,他仍历历在目。

也是她,又为了能让阿狸留下将离,她竟坦诚的相道:她也杀戮过,不止那十余个山匪。

他对她也有邪念,不是她一人之过,她却慌张到跪下来磕头认错。

十万军魂前,她自知有过,又舍命偿过,一次次鲜血淋漓,一件件血染的红衣,那是真的不顾性命,不顾魂飞魄散的救赎。

至今,他都不知道,在她消失的那几天里,到底是遭遇到了什么,能够生生的让她失去理智般,拿起刀子割破了自己的血脉,以此来抑制那呼之欲出的欲/望。

他也从未见过,一个人自残起来,可以将自己伤到什么样子,直到那次……当他再次反身推门的瞬间,便是彻底的惊住了。

她时常问他:师父,是不是到了该剐了我的时候了?不用他动手,她自己一个人就足以做到。

他这个徒弟,对待他是心软的要命,而对待自己,却是心狠的到不顾性命。

他一瞬间回想起了很多,手忽然紧了紧。

他满脑子都是那时他推开门后,看到了她一身的血,而这满身的血,不是别人伤她的,都是她自己割出来的。他永远都想象不到,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宁可拼了命的伤害自己。

直到……挣扎过后的自己,彻底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时,她还倔强着,强迫自己要理智。

每每想到这里,白无泱都会觉得呼吸滞缓,心痛极了。

那一日,狼狈的跪在地上的她,抬眸间,眼中充斥着的,是满满的雾色和血色,也早已分不清他是谁了,可那眼尾流漏出的悲伤,还能够看得出,那是从欲/望中,最后挣脱出来的绝望。

绝望的她,神志不清的她,最后顾及到、想到的那个人,却是一个叫做白无泱的人,怕他看,怕他见,怕他伤,怕自己再次毁了他。

白无泱轻颤了下睫羽看着她,他的心,又被狐魄儿这随意的一笑,狠狠的扎了一下。

她是有多么的害怕记起……自己那副欲/壑/难/填又狼狈不堪的模样。

怕到……

自己宁愿选择忘记,也不敢再次想起。

白无泱回过了神,转身先走了。

他眼底含笑,可是却藏着微不可察的难过,他没有再回头的向前走着。

自己的孽徒,已经鬼话连篇的,多到让他无法辩知真假了,可每当看到她这样坦荡的笑时,竟还能说服自己,真的信了。

白无泱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这一步——他走的不知对错。

也许,‘纵容’二字,不曾步入轮回,不问今生不知前尘,只是与你,我一向如此。

狐魄儿向前看了一眼,步伐逐渐放缓,直到……前边的人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她才面色一冷的道:“还跟着我干什么?”

那个早已双眼木讷的人,听闻,便慢慢的靠近她的身后,嘴边诡异的一笑,声音如同机械般的道:“姑娘交代过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接下来……”

“接下来?”狐魄儿转身笑的淡然,只是眼中的薄凉,更是寒了三分,勾着嘴角,说的不轻不重的,“你还不滚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死,还在等什么呢?”又一抹狐光,蹿入他的眉心,狐魄儿便转身离去。

她向前走了几步,又忽而停下,眸光骤寒,冰冷的道:“还有漏网之鱼?”

那人,不慌不忙的走在狐魄儿的身边,从容不迫的笑了笑,“边走边说,魄儿不用紧张。”他也这样唤她。

狐魄儿顿了顿,凉凉的打量了一翻身边的人,如她师父一样,也是一身正气,身姿卓然,眉眼间无悲无喜,一副天人的风骨。

他说:“我初来人间,听过你师父这样唤你,便也这样称呼于你,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狐魄儿没答,他再次笑笑,“我不问世间事,不管红尘事,自是不会多嘴多言的,魄儿且宽心就是。”

狐魄儿仍旧没有回答,他又摇了摇头笑道:“我姓凌云单字木,是来找人的。”

“凌云木?”

“是,一颗生了魂灵的树木罢了。”他说的非常轻松,一点都没有架子,很是平易近人的样子。

“你找人就找人,跟着我干什么?”狐魄儿说:“你身在百戏楼中,已是历历在目,你可知我是谁,又知我都做了什么?既然逃了,为什么不逃的彻底?”

凌云木哦了一声,不甚在意的道:“恐怕不能,我还需要跟着你些时日,我要找的人,应该与你有点关系。”

“谁?”

“凌云叶。”

“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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