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秀有芍药花的白巾,只不过上面残留着大片干枯的血痕。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没扔掉它,只是心里隐约有些不舍。
白芍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能像白婆婆一样占卜准确,但她想为他试一试,避开这个灾祸。她从小待在白婆婆身边,常见白婆婆如何卜卦,自然也熟悉了。况且她已得到了铜铃的认可,不需仪式便已是巫女,自然继承了巫力。
她咬破食指,将染有他血的白手帕包裹在食指上。缓缓闭上眼睛,清了双耳,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感觉。
婆婆说过,卜筮心静念人,自能见所相见。
你究竟为何会倒在血泊里?
房间的黄光变的扑朔着,变得微弱起来。
白芍突然睁眼,她额前的发丝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两鬓留下淅淅沥沥的小汗珠,灯笼里的蜡烛也快燃尽。
没想到卜卦竟然这么耗费心神……虽然不能像婆婆那样清楚的卜卦出,但这也足够了。
天还未翻白肚,白芍便着衣去寻他,可她却被这宽阔又错综复杂的王府给难住了。
怎么办?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个院子?
虽然在这王府也住了几日了,可白芍还是在这偌大的王府里找不到方向。
打转了几圈,她愈加焦急了。正巧一个丫鬟走了过来,白芍赶忙上前拉住丫鬟的手,“你们王爷呢?”
“奴婢不知。”
白芍瞬间泄了气。
他究竟在哪儿啊?
兜兜转转,结果走到了大厅里。
白芍正准备去别处时,却瞥见了一个有些年迈的人影,她赶忙跑上前去。
“王管家,慕公子在哪儿?!”
“白姑娘有何事,可以吩咐下人。”
“你快告诉我他在哪儿,我有很重要的事告知他。”
王管家看出了她的焦急,虽不解但还是回道:“王爷应邀太子之约正准备去打猎。”
“那他已经走了吗?”白芍又急忙问道。
“应该快出发了。”
“大门是哪个方向?”
王管家刚指向一处小道,面前的少女便化作一个白影消失在了拐角。
王管家不解。
白姑娘是有何事竟如此着急?
门前
慕旒辰骑上一匹神色昂然的黑色骏马,倒与他的气质相称,清傲、自信又深思熟虑。
冷冷一声令下,“出发!”
几匹骏马开始缓步向前。
“等一下!”
一道空灵清澈的女声让他不禁拉住了缰绳,停下行走的马蹄。
慕旒辰疑惑的望着向自己奔跑而来的素衣少女,她脸上的焦虑与疲惫让他不忍。
他迅速下马,疾步走到她身前,“小芍,是有何事?”
白芍弯下腰,努力平复着喘气声,想让自己尽快呼吸顺畅。
“不……不要去!”
慕旒辰瞥向自己被她紧紧拽住的袖口,不解地望着她,“怎么了?”
“别去……有危险。”
慕旒辰一怔,更加困惑的看向她。
她眼里的担心、急切和害怕是真的。
他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平静而轻松的笑道:“那你总得告诉我是为什么吧,太子的邀请可不好拒绝。”
白芍的心稍微松了松。
还好他能听我说。
“我看见了。”
慕旒辰微皱眉头,不解又好像明白了什么,“看见什么了?”
白芍攥紧他的袖口,怕他会一眨眼就消失了一样,“你……倒在血泊里……”
闻言慕旒辰心一紧,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认真的神情,让他说不出话来,也不再以为这是她的玩笑。
白芍舒尔恳求他道:“相信我。”
他握住她娇小细弱的纤手,发现食指上有一个新开的伤口,心疼地抚摸着,“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芍呆呆的看着他关心的眉宇,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般爱抚、心疼,她似乎知道了这跟白婆婆和白树的关心是不一样的……
“我信你,但我不得不去,放心我会再多带些侍卫的,等我回来。”
“那这个给你。”白芍取下从小贴身佩戴的平安符递给他,“我从小都被它保护着,现在它也会保佑你的。”
慕旒辰注视着她手里用白色绸缎缝制的平安符,上面赫然绣着一个“芍”字,隐约间有淡淡的芍药香,已分不清香从何中来。
“既然是你从小佩戴的,怎能给我。”
白芍将手平安符又向他那里伸了些许,“别让我担心,我在王府会很安全的。”
“那好吧。”
慕旒辰最终收下,随后便将其小心的放在心口处的衣襟里。
待重新上路后,慕旒辰果真多带了两倍的人马,也让信得过又武功高强的许刀先行去打探猎场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