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宿神情微敛，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收紧。
张锦然愤然拍案：“大爷，你不要太过分了！蛟的逆鳞给你了那只蛟还活不活了，再说这一开始本就是你强买强卖，没有这么个道理！”
“你喊这么大声是做什么！”老人急地给了他脑袋一掌，低吼道：“轻点声，你是想被人盯上吗！”
陈嘉宇也看不过眼小声道：“还不是因为神算子老爷子你先……”
张锦然抱住脑袋狠瞪着他，这老人这么大岁数了，说也不是动手也不是，着实气人。
“你们还有理了是吧。”老人看着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均透露着不满啧了一声，摆了摆手，“行了，今儿我心情好，三片蛟鳞，加上一张五路财神符换百灵草，说出去你们赚大了好吗。”
“一片蛟鳞，除了五路财神符，我再给多给你几张五鬼运财符。”张锦然伸出食指比了一个“1”。
“你想得美！”老人气喷，“五路财神符我是当个添头，要你的五鬼运财符干嘛，那玩意能抵蛟鳞？偏财得来的钱我老头有命赚还没命花！”
那也不能让人拔鳞啊。张锦然想到那画面就觉得血淋淋，上前一步还想继续还价，周宿却是将手轻按在他的肩冷声道：“可以。”
“不行。”他转头看向周宿，眼角淡淡发红，面罩下的嘴唇微动，几不可闻的说道：“很痛的……”
周宿摇摇头，低声道：“不疼，没事。”
“商量好没有啊，少磨蹭了，赶紧把东西给我，我还要早点收摊回去，谁想跟你们在这里熬夜。”老人一脚踩在马扎上不耐烦的抖着腿。
周宿将手探进衣服里，微皱着眉，拿出了两片蛟鳞伙同之前的那片一起递给了老人。
“三片蛟鳞。”
老人拿在手里摸了摸点点头：“五路财神符呢？”
张锦然从口袋里掏出符纸递给老人，“符给你，百灵草给我吧。”
“别急。”老人看也不看符纸，直接扔进口袋，转身又从身后的麻袋里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玉盒，将百灵草丢了进去塞给了张锦然。
“还搭你们一个玉盒，心疼死我了，今天真是做善事。”
那玉盒入手倒是光润，张锦然看不出个所以然，陈嘉宇瞅了几眼对他嘟哝道：“这玉就是个毛坯料，没种水没花色，不值钱的东西。”
老人耳朵尖的很，见这小辈一副自认为懂行的神情顿觉不爽，大手一挥将玉盒抢了过去。
“怎么，还瞧不起我送的包装了？现在的小朋友就只会看外表，玉石料是不值钱，里面能够保持仙草成色新鲜的法阵却是价值不菲，什么都看不明白就敢评论，你们这些人，占了便宜还不领情真让人来气！”
眼瞅着到手的百灵草又被人抢了回去，张锦然的视线跟着玉盒到了老人的手上，望眼欲穿。
“别啊，老爷子我就是嘴贱，您别计较。”好不容易谈到手的熟鸭子要飞，陈嘉宇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里子了，连忙道歉。
“这百灵草给你们也行。”老人摸了摸下巴，鸡爪般的手指指向周宿，“不许给他吃。”
张锦然惊愕的惊呼：“为什么？！”下一秒捂住了脸，天啊，他这是不打自招了吗？只是这百灵草他本来就想买给周宿吃了涨涨修为的，如今不许他吃，那买了还有什么意义。
“装什么啊，我老头的一双招子可是出了名的会看人。”老人见扳回一城得意的哼哼，“反正不许给他吃，你们要是不听我的，他吃了之后一切坏结果你就自己承担吧。”
“那这百灵草买了也没用了。”张锦然闭上了眼。
老人白了他一眼：“你们不会先留着啊，以后有你要用的时候。现在不要，信不信到时候需要它了要转头朝我三拜九叩的求药都找不到人。”
陈嘉宇眼中闪过恍然，连忙凑到他耳旁劝道：“锦然，你先把百灵草收着。天机神算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算无戏言，传言他在有意无意间帮了不少人……”
老人将玉盒抛进张锦然怀里开始赶人，“我为自己下辈子积德不行吗？我要收摊了，拿着你的百灵草赶紧走。”
“可……”张锦然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陈嘉宇截住话头。
“您老收拾，我们先走了。”
“……陈嘉宇你别推我。”
“行了赶紧走吧，你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吗？”
“……”
几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远去，老人叹了一声，将破布上剩下的植物打包放进麻袋。
他左侧摊位的兔子头女孩围观了全过程，见她一直偷偷觊觎的百灵草被人买走，忍不住埋怨：“陆老爷子，你怎么把那么珍贵的百灵草就这么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