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里，草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棱，那人走过来，地面发出“朔朔”的声音。
“冬天醒来的熊，是要被人杀死的。”那人笑着说完，抽出手里的长剑。夜色里，星光照在剑身上，反射出清冷的白光。
“你娘没告诉你冬天醒来的熊，都是被饿醒的，凶得很。”林智说完这句话，把熊皮一掀，罩在那人身上，趁着那人手忙脚乱，撒丫子跑向在一旁打瞌睡的姜尧。
那人知道林智躲在熊皮下来，只是没想到这个肉脚还会在临死时挣扎。把那张厚重的熊皮从身上拨弄开时，林智已经跑了十来米远。
“蠢货。连个不会武功的人都抓不住。”在一旁看热闹的邪教众人本想看自己的同伴好好戏弄这个多宝阁的少阁主一番，没想到反被捉弄。
面对同伴的嘲笑，那人嘴里咒骂一声，便朝着林智杀过去。
林智朝着姜尧奔跑，然而看见他被人追杀的动作后，姜尧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姜尧的无动于衷，让追杀林智的那人分外得意。
“跑啊，看你跑到哪里去。你们的人都倒下了，唯一还能动的，又是个醉鬼。” 杀不了姜尧，还杀不了这个软脚虾吗？那人脸色狰狞，看向林智。
林智没管这人的挑衅，径直往“醉鬼”那里跑过去。
正在打瞌睡的姜尧，看到有人靠近，微微睁开双眼大量眼前跑过来的这人。
姜尧双目迷茫，这一瞥看得林智心中发虚：还认得出我是谁不？大哥，你不要把我当那成邪教的人给干掉了啊。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姜尧好似听见林智心里在想什么，突然站直了身体，抽出插在地里的剑，歪着头眯了眯眼，然后举剑对向林智刺了过来。
速度之快，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林智仿佛觉得风从身边吹过，那把刀插入了自己的身体。可能是姜尧的速度太快，他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疼痛。
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功夫臻至化境，取人首级，被杀之人甚至在被砍头之后还能看到自己的身躯。
他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吧。
林智只看到血慢慢浸透自己的衣服，姜尧距离自己不过不过半肩，他甚至能够听到姜尧的呼吸声，闻到他身上的葡萄酒气味。
林智如同走马灯一样，回忆着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与姜尧在一起发生的种种事情。
那时候姜尧对他凶巴巴，然后慢慢态度缓和，到后来掺杂着利用以及说不清的情感。
还有刚才的那醉酒的调戏。
他们还没有大团圆，他这个主角退场了。
林智怔怔的看着姜尧的脸，想起曾经的岳书微，不知道宇宙中是否真的有面貌如同这样的人，他的性格是不是像这两人一样，又冷又硬。
林智的思绪越想越远，半天才惊觉自己走马灯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一点。回过神来，才发现地上流了一地的血，自己却仍然感觉不到疼痛。
林智惊讶地看向姜尧，姜尧手臂微微用力抽出带血的剑，在林智青色袍子上搽了搽，然后收回剑鞘。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林智回过头，才发现姜尧那一剑，原来是从自己的胳肢窝下，刺向了身后追赶自己的那人。
姜尧恶作剧一般，得意道： “吓你一跳。”
“吓死人了好不好！还把血擦我身上，脏不脏？”林智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大片血迹，忍不住咆哮。
姜尧置若罔闻，直接把头搁在林智的肩膀上，开始打盹儿。
刚才那人的死，引得周围看热闹的邪教众人气愤难耐。
面对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和一个没有武功的弱鸡，他们今天晚上百来号人过来，如果空手回去将会是他们今生最大的笑柄。
那些人视线交流一番，领头的那人微微点头之后，余下的人刷刷抽出兵器，朝着相拥站立在那里的林智和姜尧攻击过来。
林智不知道姜尧是真清醒还是装的，那个晚上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姜尧拿着剑再以它为圆心半斤为三米左右的圆形范围内，不停地与那些邪教之人厮杀。
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脸上，有人的兵器掉到他身边，他偷偷摸摸捡了一把握在手里，想要自保。可惜至始至，都没有让他大展身手的机会。
在姜尧停下来时，天已经破晓，草地上凝结了不少沾满血的冰珠。
姜尧本来想靠在林智的肩上睡觉，但是这个时候林智没有功夫去照顾撒娇的酒鬼，把熊皮铺在地上，就把姜尧扔在上面。
姜尧不满的拽着林智的衣服不放，林智撇了撇嘴，掰开他的手，用手把他的双眼合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背，示意这个醉鬼快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