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在后院疯狂的挠门,地上躺着两个人,小春不省人事,孟魂在血泊之中。谢星河吓疯了,小春晕倒在一侧,看上去没什么大碍,谢星河立刻冲到孟魂身边,她没有任何反应,嘴唇苍白,硕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一向打理得很好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地上,沾染渍渍血迹。
【孟魂?!孟魂?!】
孟魂的左手冰冷,谢星河紧紧握住她完全瘫软的左手,她的手指颀长,谢星河用力握住,柔软又苍白的手仍像要从他手里滑落。她的右手捂住腹部,掌心是红色,血液也从指缝里渗出来,她的腹部被血液浸湿了一大片,地上一滩的血迹围绕着她的伤口,谢星河将她抱到怀里,她也只是将头靠在谢星河的胸前,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一把水果刀就落在一旁,谢星河不敢细想孟魂遭遇了什么。
元宝看见谢星河进来,控制不住的在后院疯狂的大叫。
孟魂留的血太多了,谢星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受的伤,但是她腹部的血液已经止住,地上的血迹也开始凝固,谢星河尝试唤醒她的意识,但她睡得太沉了,又或许她根本没有力气回应了。
谢星河将她抱到沙发上,准备去拿车钥匙,他紧握着的孟魂的左手,手指适时的抽动了一下,谢星河赶紧蹲回沙发前,轻轻的叫她,【孟魂?你怎么样?】
孟魂的眼睛睁开,刺眼的光让她皱了一下眉,随后对眼前的景致反应了一会,才回握谢星河的手,她觉得口渴得很,张了两次口,没能说出话来。
【我没事,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她的声音沙哑,微弱得就在她身边的谢星河都差点听不清。
【是银烛?!】
小春还躺在地上,元宝还在后院大叫。
孟魂往后院的方向一看,谢星河会意,过去为元宝开门,又将昏迷的小春抱到沙发上,为她盖上一条毯子。
元宝在后院冻了一夜,它仍是冲到浑身是血的孟魂旁边,跳起来“嘤嘤嘤”着舔她的脸。
孟魂没有力气驱赶它,只能皱起脸,承受元宝那令人难以承受的爱。
【好了元宝。】谢星河走过来,将元宝的爪子从沙发上拿下来,他蹲在沙发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孟魂的脸立刻就瘦了下去,他下意识的扶住她的头,准备抱她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我坚持。】
【你要怎么解释我正在愈合的伤口?】
孟魂失血过多,谢星河不清楚她残存的法力能不能科学造血,听她这么说,谢星河一愣,知道孟魂的顾虑,也知道她的脾性,纵使是这样,还是要虚无的劝道,【只要缝上的速度够快,他们就发现不了。】
孟魂攒够力气一瞪,将头扭开,不客气的说,【那我就说是你捅的,反正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谢星河见她还有力呛自己一句,顿时安心不少,她扭头不看自己,谢星河低头一笑,也不介意。只是孟魂毫无血色,谢星河静静的看着她,看向正在愈合的一片血色模糊的伤处,轻声问她,【还疼吗?】
【不疼了。】
【发生了什么?】
孟魂回过头来,看向沙发上昏迷的小春。她过早陷入昏睡,甚至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孟魂根本无意和银烛发生抗争,至少现在没有,她对程静安的面孔已经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她知道那副躯壳底下的是谁,但她还是草率了。银烛知道怎么样才能够伤到她。就像她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在1942年的秋天。
那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谢星河随孟魂的眼神看向小春,见她眉头突然锁紧,不太舒服,忙问道,【你怎么样?】
眩晕感袭来,她立刻感觉到困意,连眼皮也支撑不住了。
【我要睡一下……】
第三十五章
天已经完全黑了,谢星河在回京宁的路上,他问孟魂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孟魂几乎是泣血椎心,无以言表——我三天没吃到米饭了。电话对面的人笑出了声,孟魂挂了电话,京宁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山上的夜已经深了。他们马上就要出发大沣河了,那里是冬天地板都会裂开的地方。他们的东西悉数已经整理妥当了,她很喜欢京宁,她希望这一战之后,她还能回到这里。
她要回去了。
那个真正将她埋葬的地方。
孟魂把落地的窗帘拉上,她掀开厚重的被子,元宝突然在楼下嘶吼。元宝从来没有这么凶过,一次也没有。孟魂心生不安,她快速下楼,楼下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玻璃窗,撒在地上。
小春站在落地窗前,元宝被她关在门外,正对着她狂吠不已。小春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黑暗中,只有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孟魂察觉到不对劲,她立刻放慢了脚步,一股力量涌上她的右手手心,她确实对人毫不防备,这次她不会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