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木盒。
“明天……明天就安排秦总入土吧。”武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秦总走之前也说了,希望尽快跟夫人合葬,所以……”
武端的话还没有说完,秦悦眼中的泪就涌了出来,她抽了抽鼻子,转过身去。
“明天的事情,我去安排,您在医院继续输液。”
“不用,输完液,我自己去!”突然,秦悦淡淡地开口道。
“秦小姐,您的烧还没有退,要是再着凉了,就麻烦了,所以我去吧。”
这次,秦悦没有开口,而是低声抽泣起来,武端看着秦悦因抽泣而不停颤动的肩膀,心头一阵难受,稍稍思索一下后,抬腿走上前,伸出右手再秦悦后背上轻拍起来,“小姐,先吃饭吧!”
秦悦稍稍平复了一下,从床上坐起,这时武端递过来几张纸巾,她伸手接了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坐到小桌旁边,安静地吃起饭来。
饭后,武端将桌上的餐盒简单收拾了一下扔进了垃圾桶内。
接着,又扶着秦悦躺下,待秦悦闭上眼睛呼吸平稳后,抬腿走了出去。
几个月以前,秦悦的父亲秦家宴将他从公司保安队抽调出来,让他保护秦悦。
可是,如今秦家宴死了,秦氏倒闭了,他还要继续留在秦悦身边吗?
如果不留在她身边,他去哪儿?再去其他一个公司当保安吗?
武端一边走一边思索,突然一个戴着眼镜,身穿白色羽绒服的短发女人出现在眼前。
秦氏酒业的出纳,白萌!
这个人怎么……
“在你那里是吧?”
“你猜啊!”
“温喜!”
温喜?武端瞥了一眼白萌对面的女人,然后,向一旁躲了躲。
“怎么?都不叫温主管了?”
“把它给我。”
「凭什么?我凭什么给你」?
“温喜,求你了!把它给我好不好?”
“不好!”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给我?”
“怎么样?让我想想啊!”温喜摆出一副思索状,然后朝白萌说道:“找机会把高洋介绍给我!”
“可以!”
“等一下,还有!”
“什么?”
“我一直讨厌东盛的,这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知道就好办了!”
“什么?什么就好办了?”
“没事啊!我是说,改天我会亲自把东西交给你!”
“真的?”
“真的!”
“好,我信你!”
东西?什么东西?跟东盛有关系吗?
武端听得是一头雾水,正要细细琢磨时,两人突然一下子不见了,他抬眼望远处望了,并没有发现人影,无奈,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武端就来到御河庭院,他开口唤了几声「小姐」,发现无人回应,于是快步踱至卧室门前,伸出右手推了推房门,发现门是反锁着的,心下一慌,抬起右脚用力的朝门上踢去。
“小姐!”他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秦悦,惊呼了一声,然后快步上前将她抱起,“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武端连叫了好几声,可是,秦悦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咽了口唾液,伸出右手摸了摸秦悦的手臂,然后抬起放至秦悦的鼻尖下。
呼!还好,还好没事儿!
武端吁了口气,拿起棉衣将秦悦裹了起来,然后抱起她快速朝门口走去。
二十分钟后,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又钻进了武端的鼻腔里,他看了看急诊室内带着口罩的医生,说道:“快,快看看她怎么了!”
医生身后的女护士扫了一眼气喘吁吁的武端,开口说道:“这里不能待,你先去外边等着吧!”
“嗯!”武端应了一声,从急诊室里退了出来。
过了大概半小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和女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患者急性肺炎,需要马上住院,你先去把她推到二楼病房去。”说话的是急诊室的医生,他一边说一边将口罩摘下。
“哦,好!”武端应了一声,跨进门内,他看了一眼手臂上插着针管的的秦悦,走上前去将她推向普通病房。
把秦悦安排妥当后,武端拿起电话通知刘姨,让她到医院陪护,接着自己回到御河庭院,他看了看卧室床上放着的木盒,伸手抱了起来,然后独自一人朝郊区墓地走去。
雪已经停了这么久了,但郊区的墓地上还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武端小心翼翼将怀中的黑色骨灰盒放到一个名叫陈明秀的墓碑前面。
接着,身一转拿起铁锹将脚下的积雪铲了铲,启开已故之人的墓穴,待看到一个陈旧的木盒后,伸手抱起秦家宴的骨灰,将其与旧木盒并排埋入地下,最后重新摆上两束白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