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也不行吗？”他黯然问，见她面露惊讶，惨淡一笑，“你不用在意。我只是随口说说。”
舒舒蹲下身，心疼地握着他的手，“你真的想要吗？”
“没有。”他轻抚她的发，他并不想要，只是想知道在她的心里，瑾泽是不是已经重要过他。最近，她很少去他那里，他每夜伤神，明知她是为了照顾瑾泽，还是会难过。这是他想要放下的爱，却在失去的时候，不自觉地握紧，宁可捏碎，也肯不放手。
舒舒松了一口气，听他说想要时，她一时非常的慌张，不知道要怎么做。在将军府的时候，曲破天以她和瑜书的未来为诱饵让她选择，她拒绝了。因为自己的事，去伤害别人，她做不到。可是瑜书让她去取玉，有一瞬，她真的想为他这么做。他想要的东西，她会为他夺取。这种对他人不负责的想法，哪怕是一瞬，也让她诧异。她好像真的变成坏人了。
“之前我不是去过将军府吗，那个时候，他跟我说，如果我去拿瑾泽的玉，他会帮我们离开，找一个地方过幸福的生活。我不相信他，而且我不想拿别人的东西，所以当时我没有答应。后来……后来有了别的原因，我是想过要拿的，但是做不到，幸好那个原因现在不存在了。可是瑜书，如果你真的要，我会为你去拿的。我是说真的。”她激动地看着他，眼中含着泪水，为了他就算变成坏人也没有关系，这样的心情，她真的很想他能够明白。
他有一瞬惊喜，伸手拭去她的泪，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良久，激荡的感情平复了一些，他温柔地说：“舒舒，这种事情，以后不要为难了。就算是为了最爱的人，有些事也是不能做的。”
“可是……”她万分委屈地想争辩。
“还有，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为将军做事。你应该忠心的是皇上。”这点，连他也没有完全做到。他想要忠心于一人，为一国尽心尽力，齐国没有了，还有蔚国，他在蔚国远比在齐国受到重用。因为儿女私情，他却偏离了自己依附，这怎么可以。“以后，你不要再私下见我了。”
“为什么？”她不明所以，前一刻还相拥后一刻却要她离开，他不停变幻的心思，她不明白。
他皱着眉，低头不语。分开才是正确的，他一定要跟她分开才行。
“你一脸舍不得的样子，让我怎么跟你分开呢。”她激动地问。
他目光微颤，自嘲地笑笑，“的确，我舍不得跟你分开。可是你又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心里有多不好受。皇上让齐国百民不用像亡国之民花蒙受压榨和屈辱，还让我这样几乎一无是处的人成了帝师，这份恩情，我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可是现在的我，不但没有报恩，还跟他的妃子在一起，这种行径，简直是无耻之尤。就算他所有的好，只是一种手段，身为臣下的我也不应该与妃子私通。即使是普通人家，跟别人的妻子苟合也令人不耻。我不能做令皇族蒙羞，让皇上为天下耻笑的事。”
“那么我呢……”她哽咽地说，她的心情跟他那堆理由正大光明的理由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他有很多理由放弃她，她却只有一个理由缠着他不放。她喜欢他，所以才想跟他在一起。他也喜欢她，但是喜欢的太少，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比下去。她是可以不管所有的事跟他在一起，他却不行，甚至能为任何一件事不要她。她很难过，可是还想跟他在一起。这样的想法，如果变成了他的负担，她是不是也只有放弃了。她的放弃和纠缠，都是出于同一个原因——那份放弃一切却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的喜欢。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转过身快步离去。
他想过挽留，却在她推开门之后放弃了。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两人的关系，转过身，他从书架上取下瑾泽用作借口的书，他也想慢慢找，跟她呆久一些，但是一些念头突然出现。脱口而出的话，想要切断两人的关系，明明期待着这样结束，为什么心里的难过停不下来。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跟她说了，她以前都会倔强地拒绝，这次却没有。如果她再次拒绝，他还是会无奈地跟她继续这样下去，看似勉强的心情，其实是万分温暖的，世上再没有一个女子能这样存在心中。他索取温暖，却留给她泪水，他的爱一直都太自私了。
眼泪放肆流淌，她摆脱了其他人，在风中飞行。心像是裂开了一样，她急于找一个方法摆脱这疼痛。怎么办，不管怎么想，她都舍不得离开他，一离开就想着回去的心情，到底要怎样放下。她不明白，同样是喜欢，为什么会有深浅，会有人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