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陆迟安回应了。
“对,是他,叶晓枫。”
陆迟安一开口,蒋少谦就知道陆迟安不太介意那件事,便把中断的话题又继续下去。
“他后来怎么样?”他随口问了句。
宋林接话,“还能怎么样,难道去告陆子啊?”
说起叶晓枫这个人,宋林也是有点服气的。陆迟安打从娘胎里出生,整个大院里就没敢动他的人,那小助理倒好,那么一个场面,都是陆迟安的朋友兄弟,个个背景深厚,居然有勇气冲上来揍人,别说陆迟安火了,就是不火,他们这群兄弟也不会放着不管。
蒋少谦嗤笑一声,“也是,敢动咱们陆子,脑子进水了吧?”
几个富二代加入进来,问怎么一回事,蒋少谦简单描述着过程,“那天陆迟安生日,哥几个给他庆生,玩嗨了想找点刺激,弄了点东西,陆子的助理大概有事找他,结果进来看见陆子在吸,卧槽,直接东西甩他脸上啊……啧啧!”光就这么笼统回忆一遍蒋少谦都觉得刺激开眼,笑着摇头,“咱们陆子还是第一次这么没脸……”
“结果呢?”一人追问。
宋林哈哈一笑,“结果?结果被陆子亲手教训到医院里了呗!”
几人听后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喝了几杯酒,话题被扯开转到了宋林新交的女朋友身上,再没人好奇叶晓枫是谁。
陆迟安从头到尾都没说一个字,一直等到蒋少谦他们说完那段经历时,陆迟安眼光微微变色。
记忆开始跟着短短几句笑谈全面复苏。
也是这么一个地方,一样晦暗不明的包间里,人比现在还要多了几倍,人影缭乱,喧哗的欢闹声中,他在酒色里放纵,烟雾中沉沦。
难得一次生日,自己也觉得不用太过拘束,平时还不够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吗?
于是犬马声色,烟酒迷离,那天是陆迟安第一次碰这个东西。第一口下去的时候,他直接咳了半分钟,第二口下去,头痛欲裂,宋林给他加了点量,紧接着第三口下去,浑身放松,飘飘欲仙,无数人影在眼里化为黄色与橙色的光斑,凌乱却深邃,直达脑海深处。
他仿佛被什么东西拖着一点点往那里头下沉,一直往下沉,可就在他被拖到最底闭上眼睛彻底沉醉到的时候,脸上突然被东西用力砸了过来。
有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狠狠往他脸上砸。
陆迟安错愕至极。
从来没人敢这么对他,陆迟安在家里排行最小,上面几个哥哥姐姐替他挡着,有个什么闪失全家围着转,哪里遇上过这种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来没有体验过,还是吸食大麻后的惯性使然,陆迟安居然在那一刹那感到了兴奋,浑身极端亢奋,扣下对方的手腕,扬手一巴掌挥了过去。
整个包间都消声了,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对方足足愣了有三秒钟,陆迟安冷笑一声,才要开骂,谁知道,一记比刚刚更用力更迅猛更充满愤怒的耳光甩了过来,陆迟安整个人被带倒在沙发上。
他有点懵。
就不清楚是懵自己有一天居然被人甩巴掌,还是自己居然能被这一巴掌甩成这样。
有种。
陆迟安随手一擦嘴角的血迹,再吐出一口血水来,当即挺身从沙发上跳起来,抬脚就往对方身上踹。
愤怒与兴奋交织在一起。男人的兴奋通常有两个解决的途径,要么,痛快的干一架,不然,痛快的做一次。显然情况并不允许陆迟安有时间考虑,他只有一个选项,而那一天,他也无比忠于自己的选择,并将这个选择进行到了全场所有人色变的地步。
数不清的拳脚逐一相加到了那个人身上,而对方却在实力明显悬殊的情况下,依然竭尽全力在反抗。
“敢打我?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混乱中,陆迟安只问了这一句,倒要听听,是谁给了他勇气敢跑到自己面前动手。
可是没有回答。从开始到最后,那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反反复复地叨念着几个字,“别吸毒!你不要吸毒!”
陆迟安心底冷笑,他想,劳资吸毒管你屁事,你算什么东西。
这一场架打得着实没劲,陆迟安没留一点情,下手既狠又重,把对方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用力揍。
他从小就被家人送到队伍里跟着当兵的练身手,加上年轻气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和力气,除非是特殊训练过的,否则根本没人能在他全力攻击下占到便宜。
理所当然的,对方在吃力地招架几次后再也抵挡不住他的暴力,血沫混着唾液咳了出来。
“别吸毒……”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脆弱到濒临死亡的境地,那人还是不停地说着那几个字,翻来覆去地说,说到后来变成断断续续的恳求,混着鲜血蔓延了陆迟安的视觉与听觉,给了他一次毕身难忘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