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马上派人去找!”安康生下令。
衙役当即分散开来,庄内外一起翻找。可庄子那么大,众人又不熟悉路径,想找一个人委实不容易,找了一圈,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先回去吧!”安康生皱眉。
罗捕头颔首,吩咐几人留守酒庄内,其他人暂且回知府衙门,向知府大人报告。
沐老庄主不得不随他们走一趟,公主在庄子里遇刺,这事儿一旦查下来,只怕是要惹出大祸的,何况进城也不是全无好处,跟上头的人通通气,到时候若有什么乱子,自己也能少沾点荤腥。
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得做点什么,否则到时候成为弃子……说什么都完了。
坐在马车内,靳月瞧着桌案上的箭矢,“哥,你说是谁帮了咱们?”
安康生以帕子捻起暗箭,“这东西出现得太及时了,回去让仵作验看,是否有淬毒的痕迹,至于这打歪暗箭之人,还真是不好说。力道很是精准,把握得恰到好处,寻常人是做不到的。”
“我也瞧出来了,这不是一般人,定然是受过训的。”靳月叹口气,“奈何,管事的跑了,到时候又少了一人对质,若是心里没鬼,跑什么?”
安康生挽唇浅笑,“罗捕头说人跑了,你就真的相信人跑了?你真以为知府衙门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咱们说没有抓到人,只是担心酒庄的人会从中作梗。”
“人抓了?”靳月欣喜。
安康生点头,“抓了,比咱们还早出门一步,他们轻车简行,回城的速度比咱们更快点!”
“那就好!”靳月点点头。
马车行至林中路,忽然间一声巨响,马车赫然倾翻,若不是安康生快速抱住了靳月,马车的倾覆之力,定会将她狠狠甩出车窗。
脑子里嗡嗡作响,靳月呼吸微促,耳畔是安康生吃痛的闷哼。
“哥?哥?”靳月疾呼。
“没什么,就是脊背撞到了而已,没……没什么!”
安康生松了手,身子缓缓弓起,滑坐在车内,说是没什么,面色却铁青得厉害,额角冷汗涔涔而下。
“怎么样??”罗捕头亦是吓了一跳。
明珠和霜枝脸色发白,瞧着靳月将安康生扶出歪斜的马车。
车轱辘陷在坑洞里,整辆马车呈现着半悬空的歪斜状态,若非如此,明珠必定是冲进去了,怕就怕力道加重,马车会整个摔在地上。
衙役们托着马车两角,待靳月他们出来之后,才齐心协力将马车扶正。
车轱辘损伤严重,安康生亦是伤得不轻,一张脸青白交加,这会还是手脚冰凉,若不是他拽住了靳月,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沐老庄主立在自己的车边,眉心微凝,眸色幽深。
“这坑是怎么回事?”安康生问,“来的时候,似乎未曾见过。”
罗捕头点头,“坑土是新的,应该是临时挖出来的,不管是马蹄陷落,还是车轮陷落,对咱们而言都是极为危险的。好在,你们都没什么大碍!”
安康生的脊背被撞得生疼,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觉得颤了颤,好在歇了会,胸腔里的那口气才算彻底缓和,便也舒坦了不少。
“检查一下,如果没什么事,快点走!”罗捕头扯着嗓子道。
这荒山野岭的,得赶紧离开,罗捕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事绝对没这么简单,若不快点离开,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走!”安康生撑起身子。
“能走吗?”靳月问。
安康生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没那么容易了!”罗捕头拔刀。
明珠的剑,冷然抽出,“霜枝,跟紧少夫人,躲马车边上去!”
“好!”霜枝连连点头。
树梢,树后,坡后,如同令人厌恶的蝗虫,于林中发出刺耳的窸窣声。
刀剑出鞘之音,剑锋劈开落叶之声,交织在一起,足以叫人血脉喷张。
靳月一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护着安康生退到马车边上站着,视线触及不远处的沐老庄主时,她不由的咬了咬后槽牙。
真真该死!
罗捕头领着衙役与黑衣人交战,明珠绕着马车厮杀,对方来势汹汹,一窝蜂似的足足有数十人,在人数上便已经占尽上风。
“少夫人小心!”霜枝呼吸急促,“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人,竟敢公然袭击府衙之人,简直太可恶了!”
靳月环顾四周,倒是渐渐的冷静下来,“不太像是江湖人,动作很是整齐,应该是早有预备。府衙的人出城,知府大人通知过酒庄,但是我们出门,却是谁都没通知过的。”
她可没忘记,自己出现在沐老庄主面前时,他眼中一掠而逝的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