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哑然,这倒是没听说过。
“少夫人!”靳月走出天牢的时候,霜枝赶紧将披肩奉上,“您没事吧?”
靳月眨了眨眼睛,“没事,多大点事。”
“那就好。”霜枝点头,“那现在……”
“回府!”靳月抬步就走,没走两步又问,“对了,那个孩子……”
明珠忙道,“衙门里来了人,说是来接孩子的,孩子悄悄跑出来,委实急坏了家里人。”
接回去了?
靳月松了口气,甚好。
知府衙门的院子里,有一年轻公子,牵着岁寒往外走,苏立舟并不在,是安康生接待的。
“哥哥,便是她!”岁寒忽然尖叫起来,细嫩的小手,直指靳月腰间的北珠,“你看你看,她腰间的穗子,是不是同我的一样?”
靳月站在檐下,眉心紧拧。
少年疾步走到了靳月面前,行的是北澜的礼,“小童顽劣,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用不客气。”靳月敛眸,“街上人多,还是小心为上,尤其是这么大的孩子,万一被坏人拐走,怕是哭都来不及。”
少年顿了顿,细细打量着靳月。
靳月亦是打量着他,这哪里是什么公子,分明是位姑娘,生得很是俊俏,大概是刻意装束,剑眉绘得极是英姿飒爽,但让人瞧着格外舒服。
“在下复姓拓跋,不知恩人尊姓大名?”少年笑问。
拓跋这个姓氏的确是北澜人居多。而且……此行北澜使团之中,似乎就有一位了不得的拓跋大统领,看眼前少年人的模样,与传说中的大大统领相左,应该不会是她。
“靳月!”
“靳姑娘!”
靳月摇头,“我已为人妇,担不起姑娘二字。”
“哥哥,她的穗子!”岁寒一直盯着靳月的穗子不放。
靳月垂眸,“我知道,你们是觉得这个穗子的做法,同你们相识的某人有点关系,对吗?”
“对!”岁寒脱口而出。
靳月解释,“此乃匠人所做,如今匠人不知所踪,你们怕是找错了人,这穗子虽为我所有,但非我身边之人所系,你们还是另寻他处吧!”
闻言,岁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一旁的拓跋少年,眸色暗淡,“果然,不易!”
“安师爷,我先回去了!”靳月拱手。
安康生点头,扬唇笑了笑。
目送靳月离去的背影,拓跋少年回过神,“敢问师爷,这位姑娘……这位妇人是何人?”
“太后义女,元禾公主。”安康生只字未提傅家。
拓跋少年愕然,“公主?!”
“是!”安康生送了二人出门。
待马车离去,罗捕头揉着惺忪的眸子上前,“大半夜捡个孩子,倒也是个好征兆。”
“什么征兆?”安康生皱眉瞧他。
罗捕头白了他一眼,“蕴意傅公子和靳月,早生贵子啊!”
安康生:“……”
“拓跋……莫不是北澜的……”罗捕头好似清醒了些许。
安康生面色凝重,“北澜使团之中,大将……军拓拔野带着公子拓跋熹入大周,觐见大周皇帝,不过他既没说破,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统领……军?”罗捕头拢了拢衣襟,“他们好似来找人的,那穗子是怎么回事?”
安康生掉头就走,“若我事事皆明了,早就去天桥下摆摊了!”
“怪哉!怪哉!”罗捕头直摇头。
马车内……
岁寒抓着自己的穗子,“姐姐,那个公主的腰间穗子,分明与你所做的一般无二,你为什么不找她问个清楚,她三言两语的推诿之词,摆明就是骗你!”
拓跋熹微轻轻拂过孩子的小脑袋,“大周有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既然来了,自然不能太着急。岁寒,以后不要这么冲动,知道吗?”
“可是姐姐……”
“好了,今日你擅自离开,可知道有多危险?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如何跟爹交代?”
拓跋熹微叹口气,轻轻捏着小家伙的面颊,“岁寒,我们会找到他的。”
小家伙无奈,“可是姐姐,都找了这么多年了,还能找到吗?”
她不知道是否能找到,但她知道,就算穷尽一生,她都得找到那个人。
“靳月?元禾公主!”拓跋熹微皱眉,“难道他在宫里?”
又或者,跟宫里有关?
到底,在哪呢?
心头沉甸甸的,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大周这么大,又该去哪找他呢?
回到上宜院,靳月坐在秋千上,脑子里却是拓跋熹微的影子,那姑娘生得极好,又身份尊贵,若是……
幽然叹口气,她垂眸瞧着自己的脚尖,瞧着风吹动了裙摆,露出绣着木槿花的鞋面。
微光里,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