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御给她开了门,脸上都是藏不住的惊喜。温浅小心翼翼脱了鞋,面前是合她脚的拖鞋。
上一次的纠缠场面还历历在目,再上一次再再上一次……沈苏御家里有一台小冰箱,不大,温浅就喜欢坐在上面,屁股底下是冰冰凉凉,可体内却热血沸涌。
沈苏御给她泡了杯红糖姜水,十一月的天着实有些冷,温浅也穿着厚厚的大衣和肥肥的工装裤.沈教授泡红糖水已经练出来了一定的水准,里面还加了一些中草药。来的路上外面的风挺重,温浅的小手凉凉的,她一只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瞬间热流再沿着嗓子往下滚动,暖和了整个身子。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开口,温浅低头默默喝着姜茶,沈教授蹲在她面前,握住她有些凉的脚踝,用温暖的大手,给她按着调理身子的经络。
口袋里的红丝绒盒子,随着手指的揉捏,一荡一荡的。
温浅浑身都暖和了,屋里的暖气也都很足,地毯是不会过敏的羊毛,温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来的一些坏习惯,做/爱的时候总喜欢往地上爬。
她将喝的差不多的姜茶放到桌子上,然后低下头,看着还在给她捏脚腕的沈教授,
眨了眨眼。
“沈苏御。”
“嗯?”
“我们分手吧。”
……
……
……
沈苏御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任何变化,弹过最高级别大厅钢琴的手依旧在捏着温浅软软的脚踝,他捏的很到位,每一个穴位力道都恰到好处,让人第一反应他是不是专门去学过。
男人没说话,温浅沉默了几秒钟,又解释道,
“可能我说的不太准确,”
“就是,”
她将带过来的合同,推到一旁的桌子上,
“这个是之前为了折辱你、报复你而弄得。”
“我想结束这段关系了。”
每一个字温浅都说得很缓慢,一定要让沈苏御听清楚。也可能是她说的很正常,但沈苏御突然就觉得,她说得好慢啊,每一个字的声调,他都听不出来她是怎么想的。
沈苏御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捏动,他站起身来,说了声抱歉,然后往厨房走,途径餐厅时,胳膊还一不小心撞翻了一台椅子。
砰——!
椅子倒地,发出好大的一声巨响。
温浅被他留在了客厅里,那合同明晃晃地摆在茶几玻璃板上,茶几中央有一个漂亮的花瓶,里面插着两三只已经没了翠绿的狗尾巴草,
绑成小兔子的模样。
厨房内,很快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门也忘了虚掩。温浅看到沈苏御就像是个被甩了的大闺女似的,一只手撑在流水台前,
另一只手,捂着脸。
温浅的心有点儿绞/痛,这一幕终于反转过来了,三年前,也是这么个初冬,她也有过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悲伤地流淌着眼泪。
待到一切都应该畅快淋漓时,温浅却没有了报复胜利的快感,但是她还是要说出口,不是最后的报复与折磨,是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想过和沈苏御厮守,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白日梦。后来梦醒了,她计划的未来里,也就没办法有他。
沈苏御是真的哭了,他眼圈泛红,手撑着洗手台,想克制都克制不住。口袋里的钻戒盒子一下又一下砰击着他的腰部,仿佛是个笑话,却让人笑不出来。
感情中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当你在一心一意规划着你们的将来,而她的未来里,却早已把你给踢出局。
烧水壶里的水开了,热气从嘴口冒着,发出吱吱吱的响声。
温浅跳下沙发,赤着脚走到了厨房边缘,脚掌碰着地面,声音闷闷的。沈苏御抹了一下眼泪,转过身来,一听就知道温浅没穿鞋。
黑暗中两人相望了那么一会儿,沈教授还是蹲下了身,把温浅抱了起来。
他的眼圈红红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在夜色中都能看得很清晰。温浅也有点儿想哭,她坐在了厨房的案台上,把手指勾在绒袄前的拉锁拉链上。
“沈老师……”
“浅浅。”沈苏御却打断了她,这大概是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一次沈苏御没等温浅把话说完。温浅听着他说,沈苏御从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啪!”打开,
闪闪发光的钻戒,雕琢成扇贝形状的钻戒托,在深夜中发出晶莹的光。
“我曾想过,该如何让你能够尝试着去原谅我。”
“戒指、房子、车,如果能在一起,将来婚礼的环境、度蜜月的地方,就连那个时候你跟我说你想生男孩女孩,男孩要怎样教育才不会像我一样的渣、女孩该如何去宠爱才能让她一生一世都幸福美满,这些我每天都在想着,想到一条,就会记录下来,希望将来能够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