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也就十二个时辰啊!怜生在心里咆哮。
他们走后,木良就以贾小古的身份住在了十里画庄,每天都忐忑不安、心惊胆战的,就怕自己被发现。
段青估计第一个弄死他。
还好聂天行不在,不然就是第二个。
那日聂天行在五毒教大杀特杀,虽然自己的人都躲起来了,杀的都是那个叛徒的走狗,可是想到那成堆的尸体和聂天行提头登场的画面,木良就一身冷汗。
若是一刀给他个痛快也就算了,就怕他们说出自己背信弃义、心机叵测利用他们夺回教主之位,这话传入耳中就是一根刺。
午夜梦回,廉王爷绝望的神情就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让他一次次痛哭忏悔。
哭过以后身心俱疲,木良昏昏沉沉的睡去,没有听到屋顶上传来的哈欠声。
“唉,他这么哭下去眼睛会哭瞎的。”怜生边打哈欠边说,话语模煳不清,不过他身旁的叶舟还是听懂了。
叶舟把瓦片复位,“你原谅他了?”
“他天天哭,哭得我都想哭了好吗!”怜生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我恨不得让混账师叔给我来一针让我聋了算了,每天听他哭着道歉,说梦话道歉,第二天还要看他对着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以前是这么窝囊一人吗?”
叶舟轻笑道:“他心中有愧,自然性情大变。”
“他活该。”怜生指了指正下方的位置,“让他骗我,他派人刺伤姐姐和你,又用蛊术操控阿靖,这些事我都记得劳着呢!”
……他好像忘了沈言,叶舟没有提醒他,只是揉着他的脑袋道:“那你今天怎么突发奇想跑过来看他?”
“我怕他想不开一头撞死啊。”怜生说,“今天他叹气比昨天多了一声,说梦话道歉比昨天多了半个时辰……”
“停。”叶舟打断他,“不早了,回去睡吧。”
怜生:“……”
……
其实怜生在木良对着月亮伤感的那晚就起了疑心,然后在夜半十分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时,就彻底明白了。
这小子改头换面、改名换姓,就是不想面对他们,于是众人都心照不宣地陪着他演这出戏。
一怕他知道自己暴露跑出去后,伤势加重;二是以防他又想不开跳河跳楼或者跳崖。
段青知晓后也没动怒,反而笑着说:“木良还是太嫩了,怜生都比他厉害。”
江湖上至今还流传着“武林大会上出现了一个奇少年”的传闻,这个少年的名字,叫做——玉辰。
怜生抬头看房梁,能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么,他那不是年少无知嘛。
对此,阿靖曾调侃道:“你都能去当戏子了好么,这么能装能演,我们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云恒在回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真的有人易容前后能判若两人呢。”
怜生不服:“我就是不易容也很英姿飒爽!”
叶舟赶紧给他顺毛:“是是是。”
……
再度提及这事,怜生就有点挂不住脸,他撇嘴,忍不住问:“有差那么多么?”
“可惜那次武林大会我并未去。”段青只是听说,并未亲眼见到。
玉生经常见,习以为常了,不管容貌怎么改变,怜生永远都是她弟弟,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被众人一度无视的混账师叔这会儿好奇了一下:“什么差那么多?”
没人搭理他,混账师叔知道自己自讨没趣,就继续闭嘴喝茶看热闹,这江湖被他抛却这么多年,没找到一转眼就变得这么奇奇怪怪了。
想当年断袖都是要被乱棍打死的,结果到了如今,他们说叶舟和怜生拜了堂成过亲,混账师叔那脸色五颜六色的。
其实仔细想想,谁脑抽了去把宁承天、莫问、聂天行、叶舟等人乱棍打死试试看啊,没被灭族就不错了。
关于拜堂这件事,怜生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女方。
“明明是叶舟穿不上嫁衣我才勉为其难扮新娘子的!”
这是怜生的原话。
他说这话是聂天行在场,聂天行拍桌狂笑道:“小怜生你确定你这身高能煳弄过去?”
段青的个子比怜生高出一个头不止。
怜生又炸了,这次叶舟没安抚他,晚上的时候他压着怜生,说道:“我们来讨论一下谁适合当新娘子这个问题。”
怜生:“……”
……
由于众人一致觉得戴上“玉辰”面具的怜生更加潇洒更加有气魄,于是怜生一拍桌,愤怒地去找玉生,不多时,他变成玉辰的模样回来,气势汹汹地问:“如何?”
段青摸着下巴,他是见过怜生这个样子的,感觉上变化不大。
混账师叔看了眼,只说了句:“易容的手艺不错。”不对怜生这个人做任何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