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秦乐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他朝席恙抬抬下巴,“你来干嘛,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席恙没说话,把托盘往旁边小桌上一放,然后拿起里面放着的针剂,转头看向秦乐,惜字如金道,“脖子。”
秦乐皱了下眉,厌憎地说,“我不要你给我打针,换个人来。”
“今晚还是我值班,你可以选择不打。”席恙没什么表情地说。
秦乐顿时被他一噎,因为信息素紊乱的病症发作,最近他每晚都需要往腺体里注射药物,连续十天,缺一针都不行。
但秦乐实在不想让情敌给自己打针。
气氛变得僵持下来,有人看了眼拿着针管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席恙,忍不住推推秦乐,小声劝道,“还是打吧,身体重要。”
秦乐不吭声,有些倔强的抿着唇,半晌后,他终于动了动,转过身背对着席恙,露出了自己的后颈。
席恙垂眼,把无色透明的药剂推入了秦乐的腺体。
之后,席恙交代了一句让他们别吵,随即离开病房,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刚刚用过的一次性针管,然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手中的药需要给秦乐一天注射一次,连续注射八次,正好可以混合在秦乐平时用的药剂里。
原本想杀秦乐,用不着这么麻烦,之所以选择这么曲折的方法,是因为席恙怕引起封亦的怀疑。
这种药只要用量得当,就不会让人立刻死亡,它会潜伏在秦乐的身体当中,等对方下一次病症发作时,由于信息素紊乱,才会跟体内的一种转化酶产生反应,致人死亡。
而不管是平时血检或者之后尸检都不会有人查出来。
神不知鬼不觉。
席恙对自己父亲的药很有把握,他留够了八次的量,然后把其他粉末都冲进了马桶,连瓶子都毁尸灭迹。
第二次打针,秦乐不知是不是想通了,要比之前配合一些,甚至等席恙收拾好托盘要走时,还敛着脾气对他说,“喂,我们谈谈。”
席恙抬眼看着他。
对上他的眼睛,秦乐莫名就有点不敢说话,他抿了抿唇,偏头避开席恙的目光开门见山道,“你要怎样才能离开封亦?”
席恙没说话。
第一句说出口,后面的话就顺畅多了,秦乐回头看向席恙,说道,“只要你离开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见席恙不应声,他把自己想好的条件提了出来,“这个医院院长的位子你要不要?或者我听说你们席家最近有个大项目,有点吃不下,到处在拉融资,如果你答应离开封亦,秦氏可以跟你们合作并且让利三个点。”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些你要是都看不上,我可以把我手上秦氏百分之十的股份送给你,你也知道秦氏在港城是怎样的存在。”
为了得到封亦,秦乐算是拿出了自己所有能拿出来的东西,不说其他,单秦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换算成资产就算拿整个席家去比,都比不上。
诱惑不小。
可席恙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波动。
知道有人能为自己的老公付出到这种地步,任何人心里都会不舒服,更何况心里眼里过来过去就只装着一个封亦的席恙。
秦乐的一番话反而使他的杀心更重。
但秦乐却毫无所觉,等了片刻,想起什么又道,“你也不用担心标记的问题,我有认识这方面很权威的医生,清洗标记不会有危险。”
话说完,秦乐便等着席恙的答复,这些条件太诱人了,他不信席恙不心动。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房间里的气氛莫名变得更冷了一些,秦乐什么都没有等到。
“喂,你说句话。”秦乐忍不住道。
“不分,”席恙终于说,“我不会跟他分手。”
秦乐没想到自己会等来这样一个答案,他在震惊席恙竟如此不识抬举的同时失声道,“可亦哥根本不喜欢你,他都不愿意跟你结婚!你为什么非要缠着他?”
婚礼当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封家压着没有报道出来,但秦乐这些人都知道,当时封亦连戒指都不愿意给席恙戴上。
听到他的话,席恙神情更加漠然,只道,“他喜欢我,不喜欢你。”
说完,也不再管秦乐,席恙直接端着托盘出了门,但很快他又猛地顿住了脚步。
长廊里,封亦跟秦礼并肩迎面走来。
看到从秦乐病房里出来的席恙,二人都愣了愣,随即秦礼先打招呼道,“席医生。”
席恙没理他,眼睛盯着封亦。
封亦也垂眼与他对视两秒,接着目光下移,落在了席恙端着的托盘上。
“封亦。”席恙叫了一声。
封亦点了下头,不动声色道,“在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