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陛下开恩,日后微臣定当好好管教她,求陛下开恩!”
崔绪深怕自己唯一的女儿会被东方浅熙砍头,一边慌张地求饶,一边磕头。反观崔兰的呆滞却跟崔绪的激动截然相反,不知是吓呆了,还是在寻求其他辩驳的话语。
“之前朕饶她一命,如今她又犯错,看来崔大人的管教并没凑效啊。”
东方浅熙一脸惋惜的说道,一指轻轻敲在木桌上,那有节奏的声音刺激着崔兰的神经,几乎要把她逼到崩溃边缘。
“陛下,不知微臣所犯何事?”
崔兰稳住心神,她不相信东方浅熙会有证据。自己的爹是崔绪,女帝不可能会没有证据就把她杀了,肯定得有证据才行。
“哦?崔侍卫不知道?”
女帝挑了挑眉,表现得极有耐心,这是猎人的本能,有时候她喜欢残忍地看着猎物垂死挣扎,这样才有乐趣。
“微臣不知。”
崔兰坚定地说道。
“把毒混进木炭之中,使计让萧绮弦中毒,这难道不是你做的?”
女帝的语气平和,不像审问犯人,反倒像在闲谈,也只有影千歌知道女帝在降低崔兰的戒备心。人只有在松懈的时候,才会露出破绽。
女帝自然是有证据的,但是要把人带过来实在太过费劲儿了,所以她打算用简单的方式结束这件事儿。
“不,微臣没有做过。”
崔兰矢口否认,一双眸子直盯着女帝,丝毫看不出心虚。女帝却能从她眼中看出了隐隐的恨意。
“内务府的宫人亲口说是你把毒洒到木炭之中的,你还不承认?”
女帝沉声说完后,崔兰马上道:“那只是他们的片面之词。”
崔绪越听越不对,拉着崔兰的衣袖示意让她闭嘴,可是崔兰不依不饶地看着女帝,仿佛要把她活剥生吞一般。
“内务府的宫人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你?”
女帝说完后,崔兰便笑了笑,道:“说不定是萧绮弦那女人为了置微臣于死地,便故意在火炭内放了美人醉,再教唆内务府那群狗奴才乱说话的。”
女帝听罢,唇角微微勾起,那锋利的弧度仿佛要把崔兰撕碎。
“朕可没说过,那毒就是美人醉。”
女帝笑得美艳,在此刻却渗人至极。崔兰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才发现自己被女帝套了话,而且这足以让自己丢了性命。
“女帝,崔兰无知,还请陛下再饶她一次,微臣这次定当不让她踏出家门半步!”
崔绪老泪纵横,女帝不为所动。她的心肠早就冷了,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的眼泪而罔顾法纪。
“求,求陛下饶命!”
崔兰自知大势已去,如今不必说什么证据了,刚才自己的失言已经揭露了一切。
“你如今所损乃国之体统,如何饶你一命?”
毒杀质子,陷东辰于不义,这横竖都是死罪,法不容情。
“陛下!微臣就这么一个女儿,求陛下放过她,日后微臣定当更加尽心尽力为陛下效劳!”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条件,只不过——
伤害萧绮弦,这个仇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那人怕是又要怨自己了。
“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崔绪见女帝的态度有所松动,他一双黑眸直直盯着女帝,里头带着真诚与渴望,想女帝尽快答应他的请求。
“崔大人,刺杀萧绮弦的木言已被朕下令吊死在匠城,如今你女儿犯了一样的错,可不能就此放过她,不是么?”
女帝说到最后,语气多了几丝玩味儿,这让崔绪的心又提了起来,思量片刻,便道:“陛下若是能绕她一命,微臣任由陛下处置!”
“虽有言,养不教父之过,崔大人左右不过是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可崔兰的谋杀罪名可不能轻饶。”
女帝说完后,转眼看向崔兰,冷笑道:“朕这里有少量的美人醉,既然崔侍卫喜欢以彼之道还治彼身,那么朕便如你的愿。”
“把崔兰关在这审问室一天一夜,与这美人醉相伴,若是侥幸不死,那便是你的命了。”
女帝手里拿起刚才那包毒粉,这让崔绪心神大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放心,分量很少,说不定崔兰能够熬过去呢?”
女帝说完后,便站了起来,随即道:“罚,崔兰此生不得与人结亲,不得踏出崔宅半步,若有违背,斩立决。”
红唇中溢出的字字句句都是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崔兰的心中,痛不欲生。她此生所愿,就是与杜良共谐连理,利用她爹的身份去施压,即便杜良不喜欢也有可能会娶她进门。可女帝这一句话活生生把她一生的希望给掐碎,瞬间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