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遥傻了,她第一反应是作品集经年失修所以脱线了,赶紧准备去捡,然而那张照片就稳稳当当地掉在了周知砚脚边。
青年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黎遥凑过去,轻咳两声:“高三艺考的东西你还是带走吧,挺有纪念价值的呀——不过感觉年数久了,可能要重做……”
她在看到周知砚手上的那张照片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话头。
那其实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是一个老人慢悠悠地走在干枯的稻田上。
但是黎遥就是觉得这张照片莫名其妙地非常眼熟,她下意识地皱眉,周知砚就在那边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作品集,重新把那张照片夹了回去:
“不用了,这种东西几年都不会看一下的。”
黎遥悻悻地点点头,却忍不住反复回想那张照片,顺势看向了另一边的柜子:
“你真的都不要啦?”
那个柜子中,倒是认认真真放着好几副装裱过的作品,黎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柜子门,拿住第一幅作品。
周知砚张了张嘴,明显是想要阻止的动作,却硬生生被他自己压了下来,青年若无其事地转头:“没什么特别需要留存的东西。”
“那我要。”
黎遥不假思索地说:“就刚刚那个作品集,我拿走啦?”
周知砚犹豫了几秒,有些含糊地说了个‘好’。
黎遥此时倒是分不了神听他的回答,她拿着手里的照片,倒是不得不感叹在上大学之后,周知砚的拍照风格改变不少——
她不是行内人,至少也能看出来,对方从单纯的景物拍摄,转到了人物。
但却全是黑白的。
小姑娘有些困惑地眨眨眼,她手里那些装裱过的作品因为都是黑白的,倒是给不同的人物都带上了或多或少的神秘色彩。
他们有的是一群志得的青年,有的是蹲在路旁的孩童,也有老人笑得皱起来的脸颊——
黎遥慢慢地已经翻到了倒数第二幅,这才注意到每一幅照片的右下角一个龙飞凤舞的线条,是作者的签名。
她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只认出那也是两个字,第一个字好像是‘徐’。
——‘徐婉’?
黎遥这才突然响起刚刚周知砚拿住的那张照片,这不就是Z传大当年那个帖子里蛋奶星星人发出来的对比照吗?
她瞪大了眼,紧接着快速又翻看了一通之前的照片,发现每一张下面的签名都是相同的。
徐婉是摄影界早有名气的大能,这些照片却显然都是原件。
——除了最后一张,那是个复印件。
黎遥的手不由地慢慢收紧了,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周知砚在干什么,而是快速地翻到了那张复印件之上。
那是唯一一幅没有署名的照片,而这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的侧影,她有着深红色的卷发,以及一双漂亮而深邃的眸子,脖子上有一颗痣。
那就是百度百科上,‘徐婉’词条上的那张照片。
而相比起有些模糊的百度百科,这张摄影作品更加清晰地展示出了女人曼妙的身姿。
她好像是在看镜头,又好像只是随意盯着某一点无所谓地看着,但谁都无法把眼神从她身上移开。
黎遥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久,突然像是福如心至一般地抬头,向那边早就沉默着看着她的周知砚问道:
“这张照片,是你拍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宝们,搞艺术的很多其实都是一条筋,但是他们浪漫起来很浪漫
比如不才本人,高三那年,我所有的散文里要出现路人甲ABCD,那全部都是前男友的名字疯狂同音重组(。)##还有一更在今天中午十二点,我真的很努力了,你们看看钱!(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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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羞涩地推一下俺的快乐老家【GB】预收《拯救美强惨前夫[GB快穿]》
是高岭之花被拉入泥潭又重新被爱人洗干净展示给世人的样子。
iGBi病弱i疯批i残疾可入,本作者坑品8错!
【暂定世界】:
[被送入倌楼的眼瞎废太子X丞相府小小姐]
[堕入魔道五感全失前仙尊X首徒小仙子]
[被敌国所擒双腿俱废少将军X娇嫩欲滴小公主]
[前光明神现失忆堕神X神界白月光现役美神]
第十九章
黎大复就第一天上班便早退这件事情, 狠狠地批了一顿黎遥。
小姑娘眼观鼻鼻观心,乖乖地站在那边听黎大复从‘早退是态度问题,需要严加纠正’说到了‘你要赶紧做好榜样, 在今年内升到管理层’最后绕回到了‘看你最近也是闲的, 你妈给你介绍了什么靠谱的小伙子没?’。
黎遥心里暗叹一口气,想着‘终于还是到了’。
她今年过了生日才二十三, 黎大复也不过五十岁。
但是后者早年间因为烟酒不禁的问题,犯过一次脑梗,在这之后,便极为忧心她的人生大事。
黎遥是可以理解父亲这样的作为, 只不过之前听肖女士那说漏过一嘴——
黎大复给她安排的相亲名单,是个EXCEL表,有整整三页, 包含了俞城下到二十岁,上到三十五岁各式各样的有为青年。
黎遥麻了。
她只能默默地听黎大复说了半晌, 最后毕恭毕敬地问道:
“黎总,下班时间到了,您看……?”
黎氏产业奉行‘尽量不加班, 要加班也得加有质量的班’的理念,黎大复看了一眼时间,也熄火了,抬头看了黎遥一眼,才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那, 今天叫你妈给你烧个土鸡汤——再加几个素菜, 你清清火,回家吃不?”
黎遥默了半晌,最后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额头正中心的痘, 委婉地拒绝了:
“今天和……朋友约了饭,我明天回吧,你让妈妈把土鸡留个一天?”
黎大复嫌弃地挑挑眉,大手一挥放她走了,只是不放心地最后叮嘱了一句:
“这周末,这周末你就选个人见见面哈。”
黎遥含糊应了一声便赶紧跑了。
她坐回‘甲壳虫’里,翻下了后视镜,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痘痘,按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指甲,便打算这周末给自己预约一个洁面项目。
女孩子刚开微信,就看到了依旧置顶的‘周’。
她不由想起,昨天在自己脑子急转弯一般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周知砚像是极为惊讶,但是他只是沉默了几秒,便干脆利落地回了个‘嗯’。
一时间,小姑娘的脑子卡壳了,她反复端详着那张侧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看着周知砚在那边收拾。
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他只是好好地收拾了一遍,没有要带走的意思。
黎遥则拿走了那本作品集,紧接着又紧急折返房间,拿了那张侧影的照片。
周知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又侧转过目光,稍稍有些强硬的意思,但是黎遥也知道他是故作不在意。
明明那个房间里,只有这几张作品,是被精心装裱并放进柜子里的。
直到坐到车上,黎遥龇牙咧嘴地感受着因为放在阳光底下而烫得吓人的车载坐垫,转而看向旁边的周知砚,小姑娘罕见地沉默了几秒,转而才轻声提醒了他要系安全带。
她把那张照片单独放在了车后座上,这时候正在强忍不要刻意回头去看它的冲动,而紧接着,周知砚开口道:
“你认识她吗?”
黎遥一惊,她几乎是下一秒就意识到周知砚所说的‘她’指的就是侧影的主人徐婉。
她不禁感慨于周知砚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便大方道:
“对的。”
小姑娘把空调开低了两度:“之前看你们学校论坛,有看到过她的名字。”
她又想了想,挑了几个形容词:“说是一位年轻有为,大胆创新,在专业领域颇有建树的女教授,可惜……”
英年早逝。
黎遥没有说下去,但是周知砚已然明白了,他弯了弯唇角,平静地问她:
“还有人记得她吗?”
青年轻声道:“她和我说过,她选择在摄影这条路上行走下去的原因,就是相信事物可以拥有一个永恒而稳定的形态,也是想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