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第二桌饭也要吃干净了，这少年再次开口：“小二，我吃完了！”
店小二连忙跑到那上年跟前，眼巴巴等着他付钱。
谁知那少年一挥袖子，道：“这顿饭，是那桌客人请的。”
那桌客人便是段玖言和段枳落两人。
35.
段玖言来了南充不好好看人比武，非要出来，还抓住了个偷渡出来的段枳落，所谓天道轮回，这下好了，两人喝个茶，一喝喝成了冤大头。
“非要喝，喝喝喝，这下成冤大头了吧！”段枳落坐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段玖言撇了她一眼。
店小二得知是段玖言付钱，连忙走到段玖言面前，等着段玖言付钱。
谁知段玖言转过头来，道：“小屁孩儿，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么多人瞧着，看你这身打扮也是个富贵人家了，居然在这小小饭店吃霸王餐，吃完了还不跑，还想找个冤大头讹呀？”
店小二一听便知不对，正要转身找少年讨债，那少年便委委屈屈的道：“师父，你这样就不太好了吧，我不过就是出来玩，你至于装作不认识我嘛？”
少年眨着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既无辜又委屈的给自己找了个便宜师父。
段玖言：“……”
段枳落：“段玖言，你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徒弟？看起来又傻又楞！”
段玖言：大姐，你那只眼睛看出他又傻又楞……不是，段枳落你到底那边的？
段玖言狠狠的瞪了段枳落一眼，而段枳落高兴的在一旁偷笑。
那少年是个狠人，逢人敢认爹，段玖言也不是个乐意当便宜爹的主，道：“这样啊，那好吧，便（pian）宜徒弟……哦，对了，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徒弟，姓便（bian）名宜。”
段玖言非常谦谦君子的笑了一下，道：“徒儿啊，为师记得已将你逐出师门，你这……不过，你既想回来，那便再行一次拜师礼，来，跪下给为师我磕三个响头。”
少年起身，道：“好的呢，师父。”
话落，便跳窗而逃了。
人家客栈收钱可不管什么认不认识，冤不冤大头的，现在吃霸王餐的跑了，但好在冤大头还在，于是店小二便盯上了段玖言。
“客官，这……”
段玖言也不想多耽搁，把那小子的钱一并付了，便离开客栈打算去追那小子。
第 6 章
◎36.
谁知，段玖言刚出客栈门就见那小子站在对面，幸灾乐祸的笑着。……◎
36.
谁知，段玖言刚出客栈门就见那小子站在对面，幸灾乐祸的笑着。
段玖言气不打一处来，疾步走到那小子面前，气势汹汹的跟要杀人似的。
那小子却好像并不害怕，反而不知道从那摸来了一把扇子，笨拙的拿在手上，跟背词一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段玖言：“……”
段玖言平生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那少年见段玖言愣了一下依旧快步走，吓得忙道：“段玖言，你敢动我试试！”
不过这一句果然有用，段玖言停在了少年面前刚好四五步左右的距离，段玖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宋闻语。”少年答非所问。
不过这名字报的也算是变相回答了，宋闻棠，宋闻语，都是海棠花的意思。
“宋闻棠呢算是我长辈吧，我从记事起就跟着他了，我的名字也是他起的，他说阿娘喜欢这个名字，至于今日之事嘛……实在是对不住，我本是在此地科考，嗯……不过，”宋闻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没考上，闻棠哥哥说如果没考上就在南充呆着，等五年一次的比武大赛开始的时候找到这个人，跟着就行。”
宋闻语从衣襟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子，上面画着的，正是段玖言。
画上画的正是段玖言不好好练武，偷偷睡觉偷懒的一幅画。
当时段玖言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宋闻棠正对着他坐着，见他醒来匆匆忙忙的收了一个东西，段玖言还没看清，宋闻棠就已经收掉了，段玖言刚醒，脑子里还是乱乎乎的一团，也没再追究。
谁知宋闻棠竟是整了这番杰作。
段玖言一把抢过宋闻语手上的画，道：“这这这！从那能看出是我？！”
话虽如此，但段玖言也没有把这幅“不像”他的画还给宋闻语，而是嘴里一边说着不像，一边折的整整齐齐的收了起来。
于是现在感到无语的人从段玖言变为宋闻语：“……”
37.
一年后。
此时的段玖言已经从从前的那个需要师父教的徒儿变为师父了，至于段玖言的徒儿……便是宋闻语了。
已经一年了，宋闻棠还是未醒。
平日里，段玖言看起来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是宋闻语和段枳落都知道，每当段玖言闲下来时，便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宋闻棠。
“师父，”段玖言坐在床边，轻轻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再过一年，阿语都要下山历练了，按照规矩，我要和他一块儿去，到时又见不到师父了。”
“对了师父，你还记得……”段玖言顿了顿，道：“三年……不，四年前，你慌慌张张去的那个大娘家吗？阿语都告诉我了，原来他是师父你的母亲啊。”
“不过师父，你母亲很想你，所以你要快些醒来，还有还有，师父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母亲的，但是师父，你可不能因为我会照顾你的母亲你就赖床不起来，你也知道，我最是耐不住性子。”
“还有呢，师父，师奶说你喜欢竹子，所以我在院子里种了好多好多竹子，师父你要赶快醒来，醒来便能看到了。”
“师父，你睡了好久好久了，你都不知道，那个柳顷，你知道吗，她居然是红妆会会长，还专干些缺德的事儿，师父，待你醒来，咱们一起为你报仇。”
每日，段玖言都能有许多话要对宋闻棠说，每次都能说上个一大堆，就像个聒噪的小孩子。
段玖言老师对宋闻棠说自己耐不住性子，但他却每日都会和昏迷的宋闻棠说话。
38.
段玖言正看着一干弟子在校场连基本功，这时，一个江济的弟子着急忙慌的跑来，对段玖言道：“师……师兄，我师父说……说宋仙师醒来了，叫你过去呢！”
北阙声起的弟子都知，这整个北阙声起最盼着宋闻棠醒来的便是段玖言，也怪不得这弟子如此着急，气喘吁吁的。
段玖言闻言，只嘱咐了那弟子一句“帮忙看下这些新来的弟子练习基本功！”便飞快的离开了。
段玖言进了惊鸿院，冲进屋子的时候像带了一阵风，待他站到宋闻棠面前时，宋闻棠只觉自己可能身在外面，而后忽然起了一阵风。
段玖言看见宋闻棠醒来了，又惊又喜，往常能噼里啪啦说一大堆话，此时却哑口无言了。
良久，还是江济先开了口：“你们师徒二人好好叙旧吧，这么久了，小言一定有很多话相对你师父说吧。”
段玖言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略带歉意道：“多谢江老。”
“嗯。”
江老离去后，宋闻棠道：“阿玖，过来坐吧。”
“嗯嗯，好的。”段玖言坐在了床沿上，在过去四年里，他无数次的坐在这个位置，看着昏迷不醒的宋闻棠。
宋闻棠刚醒，最先看见段玖言也只是觉得段玖言长高了，好像比自己还高了些，再看刚才，也发现了，他昏迷这四年，段玖言身上那股子少年劲此时已经似有若无了。
“师父……”平时，段玖言对着昏睡的宋闻棠有千言万语，想着师父醒来要给师父讲讲这个，再说说那个，但现在真的要把那些事讲给宋闻棠听的时候，反而不知从何讲起了。
“怎么了阿玖？”宋闻棠问，他刚醒，还是有些虚弱。
“对了，师父，”段玖言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切入口，道：“我收了个徒儿，他下个月就要出山历练了，按照规矩我要同他一起去，到时候师父和我们同去可好？”
段玖言说完又觉得不妥，宋闻棠没醒来时，他无数次希望宋闻棠能在他和宋闻语下山前醒来，而现在所想成真，他也把他所想告诉了宋闻棠，此时，段玖言又忽然想起了四年前那个夜晚，那个他一辈子可能都无法释怀的夜。
“算了师父，你刚醒，还是多休息吧……我和……”段玖言还未说完，宋闻棠便道：“我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