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厉的枪伤位置顿时鲜血冒出,他被打的很惨很惨。
二层楼梯口靠着一个少年,祁季本身想警告别多管闲事,却听少年淡笑:“随便打,打死我都不管,打死了我也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我知道正文激发兽性这里似乎和文案不一样了…挠头,改文案好难,先放着吧…
49、第 49 章
唯有黄金永垂不朽。
……
寻笑苏醒后祁季不打算告诉他什么。
太早接触残酷的现实未必是好事,更何况在他已经出手的情况下。
如果没记错,克劳德现在应该比他痛苦的多吧,满世界的寻找他的伴宠,哦,竟然是那只狐狸,这种煎熬程度,无法想象。
让一个人死,未必是最好的惩罚。
对寻笑进行科普教育还是必要的。
“不轻信不谈信,这世上的所有人都不要相信,真假各半,谁也不知道谁是真心话。今天笑脸相迎,明天兵戈相见,都很正常。”祁季负手,给寻笑试图灌输自己的人生经验。
“那你呢?”寻笑问。
“那肯定要信。”
“可是你说,都不要相信。”
“凡事总有例外。”
“那别人也可以是例外。”
“没有别人,只有我是例外。”
“为什么啊?”
“没有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如今总是要问这么多为什么?”
被逼的没话说的祁季还是挺怀念当初那只小小的话都说不完整也不会反驳质疑他的寻笑。
如今寻笑的求知欲太过旺盛,遇到任何事情,不是照他的方法去做,而是先质疑。
祁季胸闷。质疑什么?他能害他?
好比现在,祁季觉得再讲下去,以寻笑如今的表达能力很有可能把他绕进去而且一直钻这个牛角尖,于是选择了放弃,“算了先睡吧。”
寻笑被祁季抱在怀里,用湿毛巾擦了两下,他甩了甩毛,拧着眉头,又问:“为什么要睡觉呀?”
因为你需要补充精力。”
“可我没觉得困。”
“你的身体会困。”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体会困?”
“我从小把你养大的我怎么知道?”
“可是星月就很少早睡觉呀。”
“为什么要和那个疯子比。”
“为什么是疯子?王后是你的姐姐,王后没有让星月早睡觉,你却坚持让我早睡觉,换个角度想,你是在反驳王后吗?”
“……”
祁季一把将湿毛巾扔在肩膀上,将寻笑放回床上,深吸气,手叉腰。
任谁看着这么一只满目好奇,认真与你对话,湛蓝清澈的大眼闪烁着,发现你生气还特别聪明的忽一下跳上去舔舔你,用爪子勾住你的脖子,撒娇似的柔柔的磨蹭着的动物时,都无法拒绝。
当你刚刚心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耐心了,寻笑就会低声弱弱:“我错了。”
一句我错了,胜过千军万马。
自责愧疚瞬间涌上心头,只能好声好气的继续给他解释之前的问题。
再然后,再然后,崽子就撒手了…………
等到下一次,依旧如此,追着各种问题问,不回答就撒娇。
计谋!
全是计谋!
可同样的套路再来十次,祁季依旧会上当。
而且次数多了,他会想是不是寻笑没做错,是他做错了,他用着人的思维去理解伴兽的想法,总有偏差。说不定别人家的崽和他家这个一样呢。
可惜,没有人告诉祁季,错了,只有你家崽这样。
或许有那么个人提醒过祁季,说:“你太惯着了。”结果沈厉被祁季当场一个臭毛巾砸过去,骂道:“我愿意!”
寻笑很喜欢找那个少年玩,他只是轻轻一嗅就知道了少年是谁。大老虎!嗷!
他会给少年讲自己在外面的经历,也会时时说起狐狸,他很好奇,为什么同样变异,狐狸和老虎的状态却完全不同呢。
他每次提起狐狸,少年都会刻意回避,如果是曾经的寻笑,别人不愿意说了他自己就会很知趣的换个话题。
可现下的寻笑好奇心比谁都重,打破砂锅问到底,各种试探猜测,少年在一天被逼无奈,凉凉的说:“我不喜欢关心任何一个死物。”
一句话,把本就处在敏感期的寻笑说动了。
他有了自己的意识,留下个字条就溜了,祁季看见后气的跳脚,恨不得当场冲出去把崽子揪回来打一顿!
寻笑和祁季学了一手反侦察能力,任谁出去也找不到他,根据少年的提醒,他去了雪山,少年说,祁季将那只狐狸丢进了雪山自生自灭。
寻笑走了半座山,一声一声的呼喊。
天空逐渐阴沉,雾蒙蒙,随着风雪将雪山再次洗刷,将足迹尽数覆盖。
山路难行,他不知道多少次从雪山上滚下来,甩甩脑袋抖抖雪,咬牙继续往上爬。
他寄希望于能早些找到狐狸,但遍地的动物尸体下,酷杀冷冽,又恐惧于找到狐狸。找不到说明还有可能活着。
寻笑停顿了一会,仰着脑袋,四处张望,偶尔用嘴哈气吹吹冻僵的爪子。
终于,闻见了鲜血的味道,
寻笑进了一个山洞,他看见了缩在山洞里,瘦骨嶙峋,闭着眼的狐狸。
他印象中的狐狸一直是最爱美的,而现在,毛发打结脏兮兮的黏着土与血,眼睛下的泪痕又深又粘腻,哪怕是在雪山上,在冰冻里,依旧有一股腐臭慢慢散出。
虫蛇被吸引而来,他们肆无忌惮盯着,只等对方死后尽情啃噬,甚至有些已经等不及了,绕过寻笑试图攻击狐狸。
寻笑怒击,吼一声,激发的血脉令他异常凶狠,满身杀意和极强的兽性压制着群山所有的野兽。
他一爪子拍到一条蛇上,扇飞。
然后跑到狐狸面前噫噫呜呜的叫唤,他用鼻子戳了戳狐狸,狐狸掀了掀眼皮,黯淡无光的眸子在看到寻笑的时候一亮,怔住了。
狐狸薄情,他比谁都看的透,对生死也没多少在意,死在野外正如他所愿,生于冰雪葬于冰雪。
但看到真的会有其他兽趴在他身边哽咽,还是有一丝触动。
“呜呜呜……”寻笑毫不掩饰的哭了起来,就像祁季曾经说的,这一次,真的是在哭丧。
狐狸先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让爪子变得干干净净后拍了拍寻笑的头,看着寻笑止不住的眼泪,嗷呜一声。
老话怎么说来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说:“越哭越丑,越丑越哭。”
“……”寻笑看着狐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变成人,苍白的脸,无血色的唇,狐狸莞尔一笑,“一会儿再死。我知道你会来。”
他几乎是半裸的出了洞,寒风凛冽,如针刺骨,寻笑抓了抓他的脚腕,说:“会冷。”
狐狸抱起寻笑,试图用自己微弱的体温给寻笑取暖,寻笑挣扎着,想说话,他不怕冷,他说的是狐狸。狐狸低声:“嘘。带你去个好地方。”
狐狸对这座山十分熟悉。
当祁季派人将他丢进这座熟悉的山时,他是感谢的。
因为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最后因为变异,如此凄惨的模样。
这是他出生的地方。
顺着小路,往山间的最深处一直走,映入眼前的瀑布,暖流,青山绿水,这里,仿佛与外面是两个世界,暖和了许多。
寻笑侧目。
狐狸去那边挖土了,寻笑按住他的手,自己狗刨式快速挖,一挖一块金子,地下藏的全是宝贝。
狐狸说:“全是我藏的,全是宝贝,金子银子珠宝全在这里。”他心疼的摸着大片大片的黄金,恨不得躺在上面打个滚,然后看了眼寻笑,可憎的叹息:“你拿去吧。”
寻笑一惊,啊,钱来的这么快吗。“我拿去捐了?”
狐狸一巴掌拍过去,嫉世愤俗,痛心疾首:“我捐你个头!”
“……”
跟着狐狸继续往前走,雪花渐停,从最遥远的天边将金辉射下。
他和其他那些注射了药剂的变异兽一样,皮肤开始溃烂,从后背蔓延,寻笑看见,没吭声,在后面听着狐狸一个人嘟囔着,听着狐狸体内的骨头一点点断裂。
好在,到最后,狐狸成功的到了自己想到的位置,他的眼睛开始流血,身体软滩摊的,骨头寸裂,骇人极了,他笑了笑,“啊,要死了。”他顿一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