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轩，醒醒吧，是时候醒了，你一直都知道的。”
18、第 18 章
身体猛地颤抖，头也同时抬起，杜轩从梦中被惊醒。
看着眼前熟悉的那一切，恍如隔世，想要回想，梦中的一切却丝毫没有印象。
杜轩从梦中被惊醒，在此时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是比较突然地，无可避免也吓到了一旁工作的某人。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那人把手里的零钱递给顾客，转头看着此时坐的笔直，一动不动的杜轩。
“没事，老板没来吧。”杜轩用手捏着眉心，此时感到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
“没来。你觉得，他要来了，你能睡到被噩梦叫醒？”那人拿起手边的抹布，擦拭着面前的柜台。
“也是。我这脑子，真的是年久失修了。”说着，杜轩用双手轻轻击打着自己的太阳穴，祈求用此来让自己快速清醒，并恢复正常状态。
手腕被抓住了，阻止了杜轩此时的动作，杜轩茫然的看着一旁抓着自己手腕的人，他感到有些疑惑。
“你别打了，再打就要彻底傻了，真服了你了。”那人很是无奈杜轩平时里种种自虐的行为。
“已经傻了，也不缺这几下。”杜轩说着便要继续刚才的动作。
“听话，我不许，你现在可是我的人，我可不想老了陪伴一个智障老人。”那人手上了力气加大了些许，他的话语很是霸道，但也很是暖人心。
“放心，过三十，我就去自杀，我不会让你看到我老的样子。”杜轩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诉说着早就蓄谋已久的念头。
“你要敢死，我就敢用巫术让你后悔死。”那人附和着杜轩的话，同时也在倾诉着自己的心。
杜轩挣脱了对方的手，他感到有些疼。
“你可真是狠，还说不会伤我，我看，伤我的就只有你。”杜轩没好气的吐槽着对方。
“那是，除了我，别人，别想碰你。”对方反倒再次强调着杜轩的“归属权”。
杜轩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同时起身，开始干活，毕竟，虽然老板不在，但是也不能太过偷懒不是，虽然有着他帮自己望风。
他是杜轩的初中同学，当年，平日里经常在一起玩。当时对方不止一次暗示过杜轩自己的性向，可没办法，在高中以前，杜轩一直过着相对与世隔绝的生活，对于那些所谓的暗示，实在是有些理解力缺乏。
所以，一过好多年，直到去年做暑假工偶遇后，两个人这才因为种种原因而在一起。
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一年了，只有在暑假了打工的时候可以在一起，平日里，是各自去各自的大学上学的，可以理解为是一半意义上的异地恋。
杜轩对他的感情只能说是好感，勉强达到喜欢，爱其实谈不上，但这样的生活已经是足够了。
虽然在学校是会想念对方，但其实只要有理由证实对方一直属于自己，那便足够了。
“一杯原味奶茶，热的。”客人点单了，该做正事了。
“我来吧。”杜轩和他知会一声，让他专心做自己的事。
奶茶做好了，取好零钱，一起递过去。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杜轩无意中的抬头，看到了此时正盯着自己的顾客。
杜轩愣了，他没想到会遇到他，他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初恋，虽然一直没敢说出口，导致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
对方接过了杜轩接过来的，看着此时看着他的杜轩，感觉有些莫名的好玩。
“怎么，不认识我了？”那人轻笑着。
“张斌。”杜轩还是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
“杜轩，真是你啊，我都差点没敢认。”张斌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应着杜轩，以使杜轩不是那么的尴尬。
“呃～呃～啊！”
杜轩抬起手摆了一个要打咏春架势。
“你等会！”
杜轩转身，小声对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那人喊着。
“喂！”没反应，不行。
“喂喂！”稍微提高了一些声音，可算是有回应了。
“海船，我出去一趟。”
那人转过身，看着正面对着自己显得有些拘谨的杜轩，莫名有些好奇。
他微微错身，看到了正站在柜台前拿着奶茶看着杜轩后脑勺的人。
回过身，看着杜轩的不敢看着自己的眼睛，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可别给我跟这小白脸跑了，要不然拉你陪葬。”这句话是咬着后槽牙的说出来的。
“没有，不能，不会的，你别多想。”杜轩说完便动身出了柜台，拉着有些发愣的张斌便出了店里。
“坐吧。”杜轩主动招呼着对方，他不想让他有任何的不适，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坐下了，可一时又想不起该说些什么，杜轩有些懊恼，他用手捶打着自己的额头，好像这样可以让自己舒服一些。
“你还好吧？”主动开口的没想到是张斌。
“没事，没事，我只是有些脑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缺心眼，杜轩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杜轩看着那张陌生而又无比熟悉的脸，从高中毕业以后，杜轩在一直努力地想要把对方从自己的记忆里删除，可，根本做不到。
想到自己的现在，他不想背叛现在在一起的那个人，杜轩准备做一个早就决定过的一件事。
“张斌，我和你说一件事。”杜轩深吸一口气，在逼迫自己下一个决心。
“嗯？”张斌有些疑惑，他想要知道对方想要说些什么。
“我已经想过很久了，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对我，是煎熬，折磨，对他，是不公平，与背叛。”
“我也是在不久前决定的，我一直在等上天给我一个契机，借此，放下，重新开始，救赎我自己。”
“我没想到，真的等到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无关痛痒，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白雾四起，遮盖了周围，景象，也包括声音。
“我喜欢你。”
“我现在也依旧喜欢你。”
“但，你放心，我只是诉说一个开始，经历一个过程，结果，也与我无关。”
“从现在开始，你我如同陌路，互不相干，我需要过好自己今后的生活。”
说完，站起身，杜轩发现，四周只剩下了白雾，转头看向身旁，人不见了，桌子，椅子，也不见了。
蜗牛一步步地爬，身后的粘液也在慢慢干燥，一只脚踩了下来，抬步那一刻，壳碎了，与那黏软的身体混为一摊，蜗牛是死，还是活，好像没有人注意。
“吾本世间一僧，今生所愿，便是成佛。”一个穿着灰色僧衣的和尚打破了白雾中的死寂。
杜轩停下了了疾走的步伐，转身，看着身后正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和尚。
“可，奈若何，断不却七情，舍不去六欲。”
“本欲沾惹红尘，修心，借此，放下这一切。”
“不料，喜上了这尘世，被一段情所牵连。”
“舍不下，放不却。”
“轻轻拿起这一切，准备一生便如此渡过。”
和尚的脚步停下了，他蹲下身，轻轻将被踩成一摊的蜗牛捧在双手，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合十的掌心打开，蜗牛恢复了原状，继续在和尚的掌心爬着。
和尚蹲下身，放下了手，让蜗牛爬走，没入白雾之中，至此，只剩两人。
“到头来，情，不过是自作多情，心已灰，心已死。”
“轻轻放下这一切，只能事了拂衣去。”
站起身，继续向着杜轩走了过来。
“结果，不是放下了□□，是□□已死。”
一眨眼，本有不少距离，却变为了近在眼前。
“一切，一切，都不在重要。”
杜轩忘了，什么都忘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好像没了七情六欲，除了静止，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贫僧法号单名一个忘，施主，今日，你我相见，是缘，是必然，我有一事相问。”
和尚双手合十，做了一揖。
“情为何？欲又为何？”
“你说的，我不知道，我不懂，那是什么？”杜轩仿若新生幼儿，懵懂无知，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又仿若，放下一切后，一切的意义，皆已消失。
19、第 19 章
微微睁开眼，眼睛朦胧地看到有人坐在自己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