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省揉了揉额头，没想到张子轩也这么难搞，一旁的肖泽阳拍了拍他肩膀，凑到他耳旁说：“来取证的同事到了，我去拿传唤证。”
陈省点点头，看着只会哭的张子轩叹了口气：“你还只是一名高中生，是未成年人，你还有无尽的未来，何必跟他们卷到一起呢。像你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罪过，很有可能接受不到什么惩罚，而且非常有可能都不被记录在档，对你而言，过几年又能清清白白地过日子，可徐子归呢？他心里的伤害怎么办，谁能补偿他？还有楚志平，林畅，蒋梦雅，这些接二连三失踪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你明明就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警方呢？你知不知道，你的隐瞒很有可能会使他们受到无法估量的伤害。”
“他们活该，那是他们自找的”张子轩喃喃道：“那是报应，是罪有应得，我们没有做错什么……”
陈省皱着眉听着他这番梦呓般的话，他没听懂这个“我们”指的是谁，这件事情中，他有点分不清张子轩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没一会，肖泽阳拿着传唤证回来，直接摆在张子轩面前说：“你不愿意在这说没关系，没想明白也没关系，公安局有足够安静的地方让你思考，我们也会给你大把的时间让你想清楚。”
见到那张传唤单，张子轩情绪再次崩溃，刚刚风干的眼泪再次涌出，他哭到：“我不要，我不要，求求你们别带我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已经通知过你家长了，你在这里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该怎么交代吧。”陈省把椅子摆回原位，准备出去抽根烟。
意外的会议室外空无一人，陈省叼了根烟大摇大摆地乱走，从行政楼走到教学楼，正值上课时间，楼内楼外安静的不像样子。
都说，校园是个美好的地方，大抵是因为那时候的我们单纯而善良，身边的同学也大都如此。现如今，时代发展的太快了，快得好像没有什么能追得上似的，学校里那些旧观念跟不上新时代学生的思维，根本无法了解这些孩子现在在想什么，冲突就这样愈演愈烈。
可如何才能减轻这样的冲突呢？好像谁都没有办法。
陈省路过一扇扇教室门口，偶尔有没关门的班级，能看到里面好像没什么干劲的学生们，继续往前，上了楼梯后左转，是美术教室。
他站在门前，透过万年不变的教室门上的小窗，刚好看到南雁杳正在讲台上讲课，他举手投足都录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黑板上画了些符号，陈省看不太懂，不知道在教什么，只是讲台上的南雁杳和生活中的不太一样，好像少了那么一些可爱，多了些睿智。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没一会，教室里的人就发现了他。
南雁杳有些吃惊，接着跟同学们打了个招呼推门而出。
“你怎么来了？”
“本来想四处逛逛，突然想到你好像正在上课就来找找看，没想到真的在上课。不错嘛，南老师，很威风哦。”
“哪有”南雁杳羞赧一笑：“你们那边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任务艰巨啊，这部准备带回去慢慢聊。”
“哦……”对面的人若有所思，眼睛转了一圈，突然攥紧小拳头举在胸口小声道：“加油！”
看他这幅可爱模样，陈省忍不住浮起笑容，点点头。
另一边，肖泽阳办好手续，路凌云那边果然是不太好对付，说放学后再去警局，毕竟传唤证又不是逮捕令，也没办法强制带回，只得作罢。
回到警局，把几乎瘫软的张子轩丢进审讯室，两人先回办公室跟于凡和陈婷婷碰头。
据调查蒋梦雅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小姑娘跟保姆住在市区的公寓里，父母已离异并且再婚重新组建了家庭，对于蒋梦雅都不太管，给她请了保姆打足了生活费之后，几乎不闻不问。
保姆说，早晨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餐后去学校，小区监控也证实了这点，七点钟的时候她背着书包，从小区正门走出去，再之后的监控还在等交通部门的反馈。
“蒋梦雅的保姆一年能换好几个，对于她的事情知之甚少。”陈婷婷抱着笔记本摇头道：“你说现在的父母，为什么非要生个孩子，生了又不养，何必呢？”
“生了不想养的，养了不想教的，教了不想负责的……当爸妈之前就不能考个试吗？”肖泽阳在一旁附和。
“这要是考试了，那人口问题更严峻了。”陈省揉揉额头说：“今天倒也不是没有收获，从张子轩口中得知，徐子归非常有可能是自己主动走失，并且现在很安全。”
“可徐子归现在在哪？”
“我们重新捋一下这个案子。”陈省手里拿了一根马克笔站在白板前，写写画画：“最开始接到报案三名高中生失踪，分别是朱泽、梁平、徐子归。这三人除了在同一家学校上学外，没有任何联系。”
“根据后面的调查，徐子归失踪很有可能跟校园暴力有关联，而接连失踪的楚志平、林畅，都与此有关，所以我认为这个是两个不同的案件。”
陈省提出自己的想法，其余组员也无异议，纷纷点头，这时候季晓洁说：“那朱泽，梁平的失踪是为什么呢？”
“这点我们还没有线索，包括凌鹰中学自建校以来失踪的这些学生，都没有找到共同点。”
肖泽阳看着失踪名单道：“我们手里可能不止两个案子。”
“非常有可能”陈省指着徐子归的名字继续说：“但是徐子归这条线的几个人联系已经非常明朗。首选徐子归失踪，接着负责拍摄视频的楚志平失踪，再接着施暴者林畅收到断指后失踪，今天施暴者路凌云收到断指，另外一位参与者蒋梦雅也不知所踪。”
“你的意思是……”
“楚志平的失踪毫无征兆，像是自己走丢了似的，后面的林畅又是如此，他们为什么会自己走丢？我们想一下，如果他们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去赴约呢？他们只身一人就敢赴约，那么约他们的人，一定是在他们看来毫无威胁的人。”
“他们会认为被自己暴力的人对自己有威胁吗？”陈省说着在徐子归名字上画了一圈：“我严重怀疑是徐子归在报复，他是这件事的中心点，所有失踪的人都与他有联系。”
“可徐子归要怎么做到这些呢？”肖泽阳提出疑问：“在这样一个数字话的时代，普通人能不露痕迹地生活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他不搭乘公共交通，不使用手机，不刷卡，不去便利店买东西，他怎么做到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最基本的，他住哪里？吃什么？”
“所以徐子归有帮手，这个帮手很有可能就是张子轩，因为目前只有他知道，徐子归并没有失踪。”
“可说到底，张子轩也只是个高中生，你看他那副模样，他有那么大能力吗？
一旁的于凡捏捏下巴补充道：“而且，楚志平也就算了，林畅那个体格子，这俩人加起来也未必能干的过，如何做到绑架他们的？”
“可是……”陈婷婷开口道“不管徐子归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们都应该先找到他，也许是个突破口。”
“倒也是，这个突破口就在张子轩身上，这孩子也是倔强，连蒙带吓唬的啥也不说。”肖泽阳连连摇头。
“谁说的。”陈省嘴角一扯掏出手机：“一早料到路凌云没那么顺利来警局，安排了民警跟着他，刚传来信息，他一个人打车出了学校，方向是林畅失踪的地方。”
第二十一章
◎“行动吧！”陈省站起来盯着白板长出一口气：“起码让这件事不要在继续发酵。”
“陈住◎
“行动吧！”陈省站起来盯着白板长出一口气：“起码让这件事不要在继续发酵。”
“陈组，我这边还有件事要报告。”季晓洁回身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他说：“这是……你拿回来的色情杂志的编辑部地址，你们谁去问问看？”
“干得不错嘛！”他挑起大拇指，接过文件递给于凡：“你们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被逼迫的情况，他妈的这种打擦边球的地方能不能想办法端掉。”
“够呛，这种公司都打这艺术的旗号，搞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再甚者直接注册在境外，明面上销往国外，偷偷往国内卖。”季晓洁摇摇头，然后露出一个机智如我的表情道：“况且这是扫黄打非的活，我已经举报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