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病+番外(26)

作者:松羽客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不好奇是什么人能让女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管?”晏子晋这话问的有点故意。

重九手上动作没停,瞥了眼晏子晋,随后冷笑一声:“有什么可好奇的,在生死这件事上,人都大同小异,无非心愿未了,情爱难舍,接受不了身边的人离开,贪念罢了。”

说罢,他掸了掸沉甸甸的衣摆:“我先回去了,有事儿回头再说。”

“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要走了。”晏子晋见重九要走赶忙想去拉人,结果一脚没抬起来,鞋底被冻在地面上,“卧槽!你什么时候干的!不对,你有什么企图!是不是要谋杀!”

重九懒得理他,一脚踩在水坑里,溅起的水珠正巧打在晏子晋脚下,冰化了。

“重九。”

重九脚下一顿,没转头。

“你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

-

方未在车上闭着眼睛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晏子晋回来,休息了一会儿后疲惫感终于散了许多,睁开眼看着坐在门边向外张望的台絮:“人呢,还没回来?”

“还没。”台絮扶着车门一动不动,老实巴交地等着领导回来,听见方未的声音后,只是短暂的转了下头,之后依旧老老实实盯着外面。

方未见外面雨停了,坐在车上这么长时间腿也有些酸,拍拍台絮的肩膀示意他让让随后下了车。

刚下着没走两步就看见重九和晏子晋站在不远处,两人一前一后。

晏子晋对着重九的背影道:“九爷,你真的不想看看这人间吗?”

这句话的尾音消失在远处几辆车没道德的喇叭声中,重九什么都没说,朝着街角的幽暗出走去。

眼看着重九的身影越走越远,方未来到晏子晋身边:“你又给他灌输什么思想。”

“我能灌输什么。”晏子晋道,“让你家猫多点人情味,竟然已经决定做人了,天天守着那个破地方做什么。”

“破地方?”

“不破不破。”晏子晋变脸很快,听见质疑声后立刻换了立场,“一点都不破,是个福地,好好守着没错。”

“是个破地方。”方未这次却没像之前那样调侃什么,连一贯嬉笑的表情都收了起来,看着暗处时眼底一片黑暗。

“说来我还想问问你。”晏子晋看向方未,“九爷说他身上的怨气是因为你剖了他的蛇,你是看出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方未低低的笑了起来,“比较有趣。”

“什么玩意?”晏子晋突然有种风太大,我听不清的感觉。

“蛇吞的不是怨气,是魂灵,那条蛇也不是真的蛇,是他捏出来的虚像。”

“什么虚像?”晏子晋毕竟没在现场,不知道究竟什么情况。

“你以为小九可以凭空捏出东西?别逗了,就算是上古女娲造人还需要借助泥土,凭空怎么可能出来东西。所以他但凡造出来东西一定会借助一些其他东西,当然出门在外最方便的当然是自己。”

“怎么的,还能用自己当工具,卸了自己的胳膊腿?”

方未笑笑,揽过晏子晋的肩膀:“说来我今天不小心扎了下那个女人的手,你们去接胳膊的时候注意到没?有没有顺便治治手?还有那个房子也挺奇怪的,明明在十五楼,门开后却直接到了一层,是女人疯了还是封锁空间的人傻了。”

晏子晋做了个深呼吸,忍着没将脏话说出口:“门是我开的,你们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困在里面时候,我借着楼道门给你们开了通道。”

“这样啊,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孩儿出事儿还给我发了个电话?心灵感应?哦……怪不得你招了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儿,原来是因为心有灵犀,老牛吃嫩草。”

“吃你妹!”晏子晋终于忍不住,甩掉肩膀上的手,“老子在你们身上都放了跟踪器,没了信号当然知道出事儿了,哪那么多幺蛾子,赶紧上车!”

两人正好到车前,晏子晋二话不说摁着方未的脖子将他塞进车里,自己进去后顺便将车门带上,“你们也别回家了,怪麻烦的,这么晚了,到别墅住行了。”

余辛和路江早就习惯这样的安排,方未更是无所谓,只有台絮听见这话后稍稍犹豫了一下,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余辛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的轰鸣声在空旷的商业街里回荡,晏子晋拍了下余辛的脑袋:“大半夜的不要轰油门,好好开你的车!”

第 23 章

◎命运的剧本◎

重九带着一身怨气一个人回到了书店,去浴室洗了今天的第二个澡后躺在卧室大床上,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呼吸轻的几不可闻。

他现在很难受,一股说不出来的灼烧感将他包裹在其中。

身体里火烧着,体外却被寒气包围着,皮肤像是针扎般刺痛,他知道,报应来了。

重九做了黄泉看门人,既然看守者阴阳,就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不能插手活人的事情,但凡插手了,业障也会很快报应在自己身上。

他算不得生,也算不得死,更没有轮回,就只能凭着这幅略有些简陋的身躯,顶着上天给予的惩罚,硬熬。

重九长手长脚地随意躺在床上,这一会儿疼痛感逐渐蔓延,他即便忍耐力一向很强也有些受不住,体内似乎有千万只虫子顺着血管爬遍全身,撕咬着血肉,要将他生拆成一堆碎肉。

拆不掉,他知道,虽然他也很希望真有这么多虫子将他生吃了,遍不用再承受这些,然而自他担下这个职责后,便没了死亡的权利。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他将自己蜷缩到一起后侧身躺着,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想起当初他刚来书店的时候,这间屋子不像现在这样空荡荡的,那时候屋子里有古朴的桌柜,墙角处花瓶里插着一束绣球,是从门口摘进来的。

-

那朵花是重九亲眼看着第一任书店老板剪的,那时候还没有老板这个称呼,重九正坐在门口,看着那人拿着把黑乎乎的剪刀,对着花比划了好半天,最后挑着靠墙位置的一株开得并不算好的剪了下来。

那时候重九正生闷气,逃跑两次都被抓了回去,所以故意假装自己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猫,每天在店里抖毛,那段时间整个店里各个角落都能看见又黑又亮的猫毛,包括某人的白色袍子。

重九看着被剪掉的话,内心吐槽这人什么眼光,挑了好半天就挑出这么个半死不活的。

但他是普通的猫,不能说话,就只能将这些吐槽摁在肚子里。

结果那人不知道是有读心术还是怎么,剪完之后拿到重九面前晃了晃,特别显摆道:“你不懂,这束才是最好的。”

然后他把花拿到鼻前嗅了嗅,补了一句:“开的刚刚好。”

那时候重九还不叫重九,那人都图个省事儿一直叫他猫,一直到重阳节的时候,上一任手里捧着竹简,看着那片竹简上画着的菊花,指着重九道:“猫,你叫重九吧,chóng,zhòng,看我对你期望多高,再胖点门口的藤椅就驼不下你了。”

某猫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虽说不像人的腹肌那样紧实,却也没像其他猫那么多赘肉,是个线条流畅体型健硕的猫。

他正看着满意,就听头顶传来噗嗤噗嗤的笑声。

重九脖子一硬,立刻知道自己被耍了,直接给了那人一爪子,顺便拍碎了画有菊花的竹简。

重九就是在那不久之后,才知道看门人不能插手生死,会根据情况不同遭受不同程度的天谴。

第一任特别喜欢摘花插瓶,重九还曾好奇过,这样强行种植之物的性命算不算插手生死,会不会因为一个花的生命而得到报应。

-

窗帘在远处飘荡,纯白色的褶皱被风吹着上下浮动,像极了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床上蜷缩的身影。

重九体内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内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身体却浸在寒冰里冻得他浑身颤抖。

上次经历这些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也忘了是因为什么,但肯定不像今天这样。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对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动手,实在是有些好笑,受点罪也是活该。

重九眯着眼睛看着面前飘动的窗帘,伸出一只手想去抓,但他距离窗边太远了,他也太痛了,手臂尚未伸直,便因为剧痛再次将自己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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