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倍当然是夸张的修辞。南和谦很少这样盯着别人的脸,他觉得那样不怎么礼貌。但是,因为阿毓这样赞美一个人,他才注意到艾惜拥有欧美人立体深邃的五官,皮肤也白皙,当然个子比阿毓要娇小很多,太瘦弱,所以,他依然觉得自家的宝贝比较好,结实。
南和宥为艾惜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学时期的同学,李烨,烨哥,还有他媳妇儿罗兰。这次多亏他们帮助警方找到我们。”
艾惜乖巧地对两位道谢:“谢谢烨哥,谢谢罗兰哥哥!”
罗兰他们也微笑着回答:“不用谢!听阿宥说过很多你的事情,很高兴见到你!”罗兰脸上带着笑容,毛毯底下却狠狠掐了一把,虽然力道不足以致命,他咬着牙根说:“媳妇?我和他只是单纯的室友!”
在场的人都哑然失笑,南和宥又转向南和谦他们,介绍道:“这是南和谦,我大哥。”
艾惜早就注意到南和谦,他觉得这位大哥哥虽然看上去有那么点高冷,但是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就跟着打招呼:“大哥好!”
南和谦也礼貌地点头,算是正式见面了。
南和宥最后才介绍阿毓,也许是为了给人错觉,在这群人中他最不重视的人是阿毓。他的确有点故作镇定:“这位是鄂毓,你可以跟我叫阿毓哥。”还特意忽略了阿毓也是他大嫂的事实。
听到这个名字,艾惜先是一愣,很快不失礼貌地说:“阿毓哥好!”
艾惜的话音刚落,阿毓已经迫不及待从原本的位置起来,他向前挪几步,就跪坐到了艾惜跟前。他伸手掰住了艾惜巴掌大的下巴,左右上下看了一圈,总结道:“小宝贝你好可爱啊!你怎么长得那么漂亮!看这鼻子挺的!这眉骨好深邃!阿宥,借我玩两天!求你了!好不好!”
“没门!你松开!”和宥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吓了一大跳,玩两天是怎么个玩法?不管是不是他想的那种,答案都是拒绝。他站起身,抓住了阿毓的外套,向上一拎,想把阿毓从艾惜身上撕扯下来,但他是万万不敢用蛮力,怕磕着碰着。阿毓更加使劲地扒着艾惜的身体死活不松手,像极了牢牢贴在别人身上的狗皮膏药。
万般无奈之下,阿宥转向他亲哥求救:“南和谦,管管你老婆!”
南和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自己不会跟他讲啊?干嘛要我传话?”
阿宥:“我的话要是他会听,干嘛要你讲?”
南和谦继续事不关己:“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们家又不吃亏!”
阿宥:“我说你都不知道艾惜是阿毓喜欢的类型吗?你知不知道阿毓非常想要个混血宝宝?”
“他俩能生出个什么?”南和谦不以为然地说。
“哦,那是你不知道我哥最大的梦想是什么?那就是让别人替他生孩子。当然,以你这种格局肯定不能理解,我哥会在乎一定要自己的基因吗?而且,你老婆现在像舔狗一样舔我老婆,这样子你能忍吗?”和宥精准地打击了南和谦的痛处,如果孩子都不一定要同他一起生,那阿毓和别人跑了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南和谦终于说:“不太能忍......”
于是,兄弟俩齐心协力将贴在艾惜身上的阿毓扒拉了下来。
和宥看了眼艾惜,对刚才发生的“惊魂”一刻,他似乎过于淡定了,样子有点木讷,和宥以为他是因为刚睡醒。可和宥不知道,从听到阿毓名字的一瞬间,艾惜就已经恍然大悟。
艾惜清晰地记得他和阿宥第一次在旅馆里的那些天,他们睡得不分白昼黑夜。中途艾惜独自醒来过,他侧身躺着,支起一条胳膊架着自个儿的脑袋,这样方便全方位欣赏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他忍不住用两根手指在男人的胸口比划出一个行走的小人,沿着随呼吸起伏的胸膛前行,走到了凹凸有致的腹肌,再继续向下。迷迷糊糊中,阿宥睁开他迷离的双眸,只露出一条缝隙,随即合上眼,他“霸道”地用坚实的臂膀轻轻一捞就将艾惜搂入怀中,紧紧贴合着阿宥的胸膛。南和宥在半梦半醒时念了句:“阿毓,别闹,陪我再睡一会儿!”
因为太深刻,那个名字始终无法从艾惜大脑中抹去。
另一处舱内,安德烈放下了平板电脑,从维克托手里接过了一杯咖啡。他盯着维克托湛蓝的眼眸,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不是说等我正式退休后,要陪我一起回乡下住吗?只不过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只剩下了此残生。你还那么年轻,用血肉换取现在的一切,就此放弃不觉得心有不甘吗?”维克托这样说。
安德烈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决,他的眼神那么坚决,态度装庄重地点头回应。眼前,是他誓死追随的“精神领袖”。即使他是个苛刻的无神论者,唯物主义者,维克托的形象始终像是他理想精神家园中的主神。之于他,仿佛天空,阳光,雨水和空气。
维克托咧开嘴笑得灿烂,“我答应你,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得当。我也想念家里山上那片白桦林!”
60、求不得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舰艇靠岸后,南和宥他们就同维克托先生告辞。维克托问要不要用私人飞机载他们一程,南和恰◎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舰艇靠岸后,南和宥他们就同维克托先生告辞。维克托问要不要用私人飞机载他们一程,南和谦推辞说:“谢谢,不过不麻烦了,我和阿毓还要中途去趟母校。”
南和宥虽然想蹭岳父大人的私人飞机,但是一想起沉船,还心有余悸,还是和黑帮保持距离,少生事端。于是他很乖地跟着推辞:“对,我们跟我哥一起回去。您不要担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艾惜的,等我们安顿好了,再邀请您来家里!”这话多半是客套,天高皇帝远,他量岳父大人最多也就几年来一趟,到时候好吃好喝好玩把岳父哄晕了,等人一回,他照样舒舒坦坦地回家当大爷。
“那么说定了,我每过一两个月就去你那儿抽查一次!”维克托严肃认真地说,这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而已,“我要是没空还可以派人去,安德烈应该很愿意出差,他最近在学中文,不排斥多点练习口语的机会。”
得了,每个月来一次,跟大姨妈似的。还是个最难伺候的那个,当大爷是没戏了,还是乖乖当孙子吧!
他们一行人抵达机场的时候。还没进机场大楼,南和宥突然一拍脑门,反应过来:“卧槽!我证件没了!”
见讨人嫌的弟弟又闹这么一出,南和谦特别嫌弃地“啧”了一声,白眼都快翻到天灵盖了,他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窜起的火苗,耐着性子问:“你再仔细找一找,护照,驾照,全没了?”
南和宥一手搂着艾惜,一手插着口袋,都没打算更改一下姿势,完全呈现自暴自弃状。他被安九拖走之前,只打算出门拿个外卖,当时的确带了钱夹。谁晓得会有人计划绑架他啊?又没人提前通知他!他醒来的时候钱夹早就不见了。
“丢了就是丢了呗!我都被人绑架了,难道还能让绑匪高抬贵手别没收我证件?让我搭公共交通逃走?还是抛尸的时候顺便留下点身份信息方便查询?”南和宥也以牙还牙地白了他哥一眼,“你老教训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故意的!”
南和谦的耳朵边仿佛环绕着“嗡嗡”的蚊虫声,皱起的眉头锁得更深了,太阳穴上有根青筋跳得特别迅速:“臭小子!你再絮絮叨叨试试看,我让你后悔昨晚没淹死算了!”
这时,艾惜小声地说:“我的证件也丢了......”
这下是彻底走不成了。
阿毓忙过来解围:“没事的,赶紧给你们之前住的酒店打电话,也许客房服务有捡到,顺便给艾惜的爸爸打电话问问。”转头又去哄南和谦,“不着急,不着急,我们手术还有时间,大不了学校那一站就放弃了也没事。”一边说一边摸南和谦的下巴,在他微微冒出的小胡渣上磨蹭。
南和宥从小就知道他亲哥是个急性子,一着急上火就炸,特别是对于自己不耐烦的人和事情。但是,阿毓好像有特殊能力,大概是懂得如何顺毛摸,他哥不但炸不起来,还被摸得没脾气。
打了电话,结果都无所得。最终,他们决定让李烨和罗兰搭飞机回去,而其他四人租车一路开往目的地。阿毓好像特别开心,完全把这当成是公路旅行了。阿毓开心,南和谦也就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