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云潇拿着手机跑过来,“大哥打电话找你了!”
“你开玩笑的吧。”我笑着说,“那他怎么打到你的手机上了?”
“他说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没接,所以问问我。”云潇拿着手机,站在我旁边。
“啊?”我脑袋“嗡”的一下,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屏幕,一看,24个未接电话,不禁深吸了一口凉气:“呃!这下完了……”
“哥,我觉得,”云潇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是不是先离开一会儿,给泉哥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兄dei,快去吧,一路保重啊。”关海兴绷着笑,也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然后对我说,“刚才咱俩唠得太投入了,我大哥也给我打电话,我没接。我也得回他一个电话。”
“好好好!俺俩一起打电话吧,先拜喝了!——唉,真是难兄难弟啊。”
我忐忑不安地拨通了泉哥的号码。
“大哥?”
“哎!”关海兴在一旁应道。
“干绳么你!”我捂住听筒,对关海兴说,“俺给俺大哥打电话,恁在边上‘哎’什么?”
“谁说你了?”关海兴换了个位置,“我跟我大哥说话呢。”
“你小声点!”
“行行。”
“大哥,俺在珠海嘞。”我对听筒说道,“俺和云潇恰饭呐。”
“还有我!”关海兴又喊起来。
“你?”我差点把手机扔过去,随即冷静下来压低声音说,“你别让我大哥知道。否则我就惨了!”
但是关海兴似乎没注意到我这边说什么。他继续在电话里说道:“大哥,还有我啊。我也得了两个第一名!”
我无奈地朝远离座位的方向走了两步。“大哥,”我说,“俺好着嘞。拜担心,俺木哈酒呀,恁告诉俺的俺都记着嘞。”
“您好?”关海兴朝路过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喊道,“帮我再拿一瓶!——对!我就要‘雪花’(啤酒),绿瓶的!”
“哎哟!”我赶紧捂住听筒,“云潇!我大哥听不见吧,他这话?”
“谁……谁知道呢……”云潇看看我,又看看关海兴,“二哥,要不我去把海兴哥支开?或者你换个地方打电话吧。”
“你总么哈酒啦?”电话里,泉哥已经在问我了。
“啊?木、木有哇,俺一滴酒都木沾过……那什么,大哥呀,这里信号不好,待会儿俺换个地方打给你,俺先不说啦!”我匆匆忙忙地挂断电话,对云潇说,“你等我一哈,我去那边。”
“哦哦,好。”云潇说。
“云涛!上哪去啊?”关海兴在后面喊。
“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我说。
“我跟你一起去呗?这地方太闹了,打电话啥也听不清,我得使劲喊。”
“你……”我哭笑不得,“那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拜吱声,好不好?你一说话,俺大哥奏知道俺哈酒啦,而且是和你一起哈的。”
“哎哟我滴哥,怕啥呀!”关海兴满不在乎地跟了上来,“你大哥不都zhíde(知道)咱俩搁一块儿嘛?难不成,你临来的时候没跟他说实话啊?”
“俺木有啊。”我为难地说,“俺说是陪云潇来比赛的,俺木给他说你也在。”
“那也不当啥事。”关海兴一挥手,“我来的时候也没说你在我旁边,但是我就能把我大哥哄过去。”
“哦?”我突然来了兴趣,“那这样!你敢不敢跟我玩一票大的?”
“你啥意思?”关海兴问。
“你看,”我朝关海兴示意饭馆里吵吵嚷嚷的顾客们,“现场有这么多人。我们随便请一位顾客,先替他付餐费,然后让他帮我们想几句好玩的话。我们分别在给自己大哥打电话的时候说出这些话,如果不敢,或者对面听不下去了挂掉电话,就是输了,要把这瓶喝完。你看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那,找谁呢?”关海兴问。
“随便啊!就……”我闭眼睛随手指了一个人,“就他了!”
“好,我去跟他唠一会儿,看他愿不愿意!”
几分钟后,海兴把这位满脸问号的“幸运观众”带到了我们桌前。
“这是山东队的祝云涛。这个也是山东队的,叫啥我不知道,他俩是一家的兄弟。”关海兴说。
“我叫祝云潇,”云潇介绍了一下自己,“您怎么称呼?”
“讷是山西队的陈光宇。”
“哦呀!”云潇一双小眼睛“唰”地亮起来,“您不会就是,赫赫有名、身家过亿、坐拥全城资产、留下一代传奇的‘宇宙之光’陈老板吧!”
“哎——,过誉啦、过誉啦。”陈光宇抱拳道,“我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名晋商。”
“您跟河南那位关系好嘛?”
“河南哪位,‘小平头’周老板嘛?还好吧,讷没和他打起来过。你认识他?”陈老板撸起袖子。
“呃,”云潇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这个嘛!”
“刚才海兴和您说明情况了吧。”我把话题拉回来,“今天咱们就是,做一个小游戏。您看,我刚才问前台要了纸笔,之后就有劳您啦!”
“不客气不客气。但是有件事要提前说明:讷只是过路的,不知道你们为甚要玩这个。万一你们的大哥追究起来,哎哟,可别把讷说出去啊!”
“嗯!这个您放心。”我说。
“那就这么定啦,”云潇打开一瓶啤酒,帮我和海兴倒上,“两位谁先来?”
“我先吧,”我说,“这个游戏我提出来的。”
“兄dei,勇气可嘉!”关海兴拱手道。
“那讷就开始写字啦?”陈老板说。
18、CSG-16 做个小游戏呀,云涛?
◎喜提泉哥的夺舍连环Call,俺滴心情真是难以形容呀!◎
“嘟——,嘟——,……”
“喂?云涛呀?”
“大哥,是我!”我说,“刚才信号不好,我换个位置打的。”
“好呀好呀。你吃饭了木有?”
“吃啦!俺吃的蛤蜊瘦肉粥,杠赛嘞(济南方言:非常好)。”
“又学我说话啦。嗯?”
“嘿嘿,模仿一下俺哥哥嘛!”我抬头看了一眼陈老板的纸条,“哥,‘夜来你休息得总么样呀’?”
陈老板对我指了指纸条:“昨天”
“山东话‘夜来’就是‘昨天’的意思。”云潇小声对陈老板解释道。
“好着嘞!俺梦见你去明湖遛弯儿,抓了条锦鲤给祝环,那锦鲤从祝环手里一蹦,进了黄河,然后顺着黄河又游到你那边啦。”泉哥说。
“呃,黄河走青岛吗?”陈老板疑惑地问。
“可能是水利工程的那条渠吧。”云潇说。
“那我最后把它吃了么?”我问。其实我也知道这个问题很勉强,但是对话不能断,否则我就输啦。
“最后云洲过来把它弄到蓬莱阁去啦,这条鱼在天上呼朋唤友,让俺家云涛每次出海都能打到鱼。”泉哥叙述着他天马行空的梦境。
我看了一眼陈老板写的第二张纸条:“大哥,你知道‘我的袜子放在什么地方’么?”
“噗……”关海兴在一旁忍俊不禁,小声对陈老板说,“厉害、厉害!”
“哎呀呀,又丢三落四的,可叫我总么说你呢。”泉哥唠叨地说,“你的袜子不是洗了么?正在阳台上晒着呢,你离开家的时候木穿袜子么?唉,也罢,广东耶(热),不穿袜子也可以。”
云潇和关海兴捂着嘴笑成一团。
“云涛啊,你还是太年轻啦,有些东西,恁老是想不周全。”泉哥在电话里这样说着的时候,陈老板写了第三张纸条,给我们看了看。
“这!”我捂住话筒,小声说,“这个不行!”
关海兴给了我一个眼神,大概意思是:“游戏可是你提出来的哦!”
“好吧。”我拿起手机,“大哥,就是,那个……大哥,我说了你可不要怪我啊。”
“你总么啦?”
“我……”我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开这个游戏,“‘我明天不回家了。’”
“哎?”
电话对面顿时安静了,一时没有说话。关海兴一边偷笑,一边拉着云潇躲到桌子底下,以免我冲动之下对他做出什么来。
“哥哥,俺是说呀,”我硬着头皮解释,“我错过飞机了,要改签下一班。所以明天回不去啦。”
“说什么呢!”泉哥的声音有点生气,“明天的飞机,今天错过去了?你是不是酒哈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