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之前对我要打要杀,这会儿要牺牲我了你就知道叫我洛兄了,你他妈还是人吗?!”
唐渚回道:“我本来就不是人。”
洛飘零无语了。
金武娘已经完全没耐心了,“我数三个数,一……”
唐渚:“不需要数,我马上就能动手了。”
于是他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人,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金武娘,“如果你敢动他们一下,我就杀了他。”
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显然没想到唐渚会来这招。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殊,她又气又急,冲唐渚骂道:“你这个坏蛋,快放开夜哥哥!”
此时,金武娘却面色平常,“要动手就快,别拖延时间。”
不夜:……
唐渚:……(怎么搞得你好像很想我快点弄死他似的?)
小殊急了,“干娘,您不能这样对待夜哥哥。如果夜哥哥死了,我和无昼姐姐都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金武娘一巴掌打过去。
“呵,连自己的骨肉都能利用的家伙也配当娘?”
当大家注意力都放在唐渚他们身上时,无人知道无昼已经清醒过来了,她看着眼前无比讽刺的一幕,不禁出声讥嘲道。
她脸上的咒文全部消失了,身上的鲛纱绡裙污了一大块,还有好几处破了洞。即使狼狈不成样子,但她坐在笼中如同处在一块清静之地,不受外界俗世干扰,可惜偏偏有人不希望她独善其外,非要用无形的绳子捆绑住她,宁可她在泥沼中垂死挣扎绝不让她翱翔九天。
洛飘零绑在柱子上还不忘看热闹,“一家子关系真复杂。”
“何以见得?”云飘疾的视线一直放在唐渚身上,听见洛飘零的话后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句。
洛飘零没发现,滔滔不绝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编出一大出狗血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当娘的根本不配当娘,先是关起自己的女儿,现在又不管儿子的生死,啧啧啧,一看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狠角色。”说完,他还忍不住唏嘘一阵子。
“那你再猜猜她为什么这么做。”
他不住说着的时候,云飘疾听进去几句也上了几分心,比起洛飘零一大段浅面的“故事”,他更想知道金武娘如此对待兄妹俩的原因是什么。
哪想唐渚像是知晓了他的心思一般,彪悍“唰”的一下将手中的匕首对准金武娘,正义凛然的对她说道:“先人讲过仁,你没有,先人讲过爱,你没有,先人讲过六亲不认,你有。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今日我就送你上路!”
一番有理有据的言论把在场的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下一秒,他一时的威风就瞬间荡然无存了。
只见不夜淡定地从他手里取走匕首,转过头对他淡定地说道:“她是我娘,你想对她做什么?”
唐渚语噎。
唯一可以要挟对方的筹码,已经被人轻轻松松弄没了,还是自己手上的人质,要不要这么悲催啊?
大哥,你弄啥嘞?
洛飘零:唐渚,你个蠢货!
金武娘可不管他们内心有多郁闷,直接对身后的人下令,“给我把少爷带回来。”
唐渚:“喂喂,我可没答应要放人啊!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见?”
“你还想怎样?”金武娘掸去衣裳上的灰尘,好笑地看着他。“趁我没发火就该见好就收,否则我不用你做选择了。”
唐渚睁大眼睛望着她,静待下文。
她不负所望,豪爽言道:“只要你想的话,我可以叫人把他们一块儿送回老家。”
唐渚艰难地吞咽下口水,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不劳您送他们了。”哎呀妈,这女人还真是油盐不进,软招硬招用尽了她都不肯上道,真是太气人了!
“你杀不了她,让我来!”
如同漫天冰雪深处杀出的冰冷话语,直直闯入所有人的心里。她的声音不大,只足够场中所有人听见,不仅听见她的每一个字,还能听见她每一个字后面的悲哀与仇怨。
那是数年来堆积形成的恶果。
他们的到来成为一个导火索,让这个恶果得以破土发芽。
“无昼。”金武娘轻轻念着她的名字,有些生疏别扭,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唤过这个名字了。她眯起双眼凝视着无昼,在柔和的光芒照耀下,无昼不加掩饰的充满恨意的凌厉目光一清二楚。那道目光似利剑般锋利,轻而易举割破伪善的假象刺入要害处。
无昼嘲讽道:“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金武娘眼神迷离起来,道:“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的名字,所以我让你忘却过去,甚至还给你取名魅炎凤。”
“我讨厌这个名字!”无昼一听见这个名字,顿时情绪大动起来,眼角渗出紫色的水渍,疯狂地催动符咒召唤出漫天红火,齐齐朝金武娘盖过去。她还不忘对她喊道:“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魔鬼!”
无昼被仇恨冲昏头脑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受困金仙阵法的事实,火光射到结界上又被反弹回去了。
洛飘零感觉自己后面有烟飘过来,回头一看后裾点燃烧起来了。他哀嚎道:“无昼姑娘,拜托你不要殃及无辜啊!”
“无昼,小心!”不夜喊道。
他们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火焰撞在结界上的一瞬间迸裂碎成无数星火,顺着来时的方向反弹回去扑向了无昼。电光火石间,有人跑过去挡在她身前。
炽热的火光中那个身影岿然不动。
19、婆婆的香汤
◎果然贪吃没有好下场◎
兰石从噩梦中惊醒,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过了会儿才转头看见岳轻罗睡在自己身旁。
他又转头看向另一边发现他们此刻正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一张桌子,三把椅子,两面屏风,布置简单到极点,甚至还有些眼熟。
他下床绕着屋内环视一周后,才过去打开门朝外面看了看,外面是一个风景美丽的庭院,一切看上去都很好,没有任何异常。
但兰石心里明白,越是美好的东西,往往越是暗藏陷阱。
“唔——”
岳轻罗□□一声,也从梦中悠悠转醒过来。
待她看清自己的处境后,惊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我们从眼珠里钻出来之后就到这个地方了。”兰石平静地说道。
岳轻罗皱着眉头,眼中带着几分迷离,仿佛还受之前的迷雾影响一时不能判断眼前的情况。稍后,她才迟疑问道:“难道这里就是眼珠后面的世界?”
兰石瞟了她一眼,又望向门外意味深长说道:“我感觉我们又进到另一个岳府了。”
他正说话时,岳轻罗快步走到他身旁,入目之景皆让她大吃一惊。她惊讶道:“这里和岳府一模一样。”她再回头看向房间里,又接着说道:“这个房间也和岳曈的一模一样。”
闻言,兰石沉默不语。
难怪之前他会觉得这个房间眼熟,原来是这样啊。仔细看后,的确和岳曈的房间像极了,除了少了一个书架之外,其他都是相同的,就连门窗的位置也完全相同。
岳轻罗忽然道:“你说我们会不会回到岳府了?或者……我们压根就没出岳府。”
莫非之前在密道中的经历都是一场梦?就连红眼珠都是他们共同幻想出来的,也许他们并没有进入过密道,也许他们只是出现了幻觉。
若都是假的,才会让人匪夷所思吧?!兰石不禁讥笑出声,他说:“如果这里是岳府,该怎么解释我们会出现在岳曈的房间而不是我的房间呢?我可是记得之前我们分明是在我房间……”
“或许是有人将我们搬到这个房间里的。”听他越说越玄乎,岳轻罗不由得出声打断他。
“是谁?岳隐吗?”
岳轻罗听见这个名字,登时浑身一哆嗦。
兰石冷眼瞧着她,“你心中清楚假如真是岳隐,只怕见到你时就已经将你杀了,岂会任你活到现在。”
“可是……岳府之中除了他就只有下人了。”
“哪个下人知道主子房间里有密道呢?”他反问道。
“呃……”岳轻罗回答不出。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又该如何解释他们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她气冲冲地反身回屋坐在床上,问道:“其实没必须追究是谁将我们移到这个房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