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事情的演变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这件事被百姓知道后,集体声讨简真月。
简父身为将军决定要给民众一个交代,决定在政府门前当众处死简真月。
在千钧一发之际,本在医院修养的顾晴走出来当众跪下,将罪责全部拦下。当这不足以平息民怒,最后简真月被剔除简家祖籍,简真月本来就不把自己当作简家人,所以这一惩罚对她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可接下来的听见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报复。
是顾晴对她的报复!
顾晴宣布两个月后将会和阮菲菲举行婚礼,还大方的邀请所有百姓来参加。简真月跪下地上低着头没有看见顾晴脸上的表情,但君禾看得一清二楚,顾晴是拼命忍住不流泪,拼命露出微笑的样子说出这番喜庆话的。
那天君禾在医院里问过顾晴,他心里真正的想法,顾晴接下来说的一切叫君禾不知该说什么好。顾晴他说他觉得简真月太可怕了,即使是为了他也不能做那么残忍的事,他已经决定不会再爱她了。
后来君禾没有再问他又为什么去救简真月,想来简真月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割去会疼不割也会疼。
也许这样会是一个好结局吧。
也不知怎么回事,婚礼当天路家和君家没人来参加,更没人知道在路随风房间里散落的满地酒瓶。
从顾晴宣布婚礼的那天起,就再没人见过简真月了,更没人知道她的下落。但是君禾心里清楚,简真月是不会在此止步的……
半年后。
路家派出专门打听政府消息的手下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庆城会成为废城,会在七天后开始焚城。
简家很早知道这个消息了,因为庆城危机再度爆发新的RTA彻底蔓延整个庆城,于是简将军在政府下达通知前就安排妻女离开庆城,然后与简单去找赤焰堂合作。
这是第一次简、路两家放下往日的恩怨和成见,心平气和地坐下商量大事。
也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简雪在城门封锁的前一个晚上有去找过君禾,并把她埋在心里的秘密告诉了她。可她不知道自己所担心成真的噩梦,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就彻底结束。
在远离庆城的火车上,简雪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那个男孩和她一起的每个晚上。
乐阳家的家主很喜欢制药,他们其中一位祖先是宫廷御医,御医和好朋友一起研究出一种使人延长寿命的药方,不过失败了。后来他们一人保存着药方,一保存着根据实验研制出来的解方。
几百年后中药界出现许多翘楚。
而不幸也随之诞生了。
祖父那代乐阳、君、简、顾四家家主是很好的朋友,经常聚在一起探讨和比赛。直到一天,乐阳家拿出根据失败的药方研制出的药,他们都很好奇但是好奇中却染上了贪婪之色。除了乐阳家,其他三位家主都服下了那还未起名的药物。
真正的灾难像怪物一般从他们的心中张牙舞爪地爬出来了。
见证这一切的还有独自在水池边玩耍的一对年幼的兄弟。
神奇的药变成了随时会应验的诅咒,让他们在恐惧中一天天的度过,乐阳家主知道后甚是后悔但却无可奈何,因为没有解药。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后代身上居然也有,就连血脉都被诅咒了,他们的贪婪带来了灭顶之灾。
直至乐阳家不知为何被一场大火吞噬了。
幸存的只有两个小男孩,最大的也只有十二岁,刚和与简雪同岁。年幼的简雪听说了后一直很同情他们,每天都在为他们祈祷。也许是上天听见了,于是他们相遇了。
是在简家的地牢里。
捉迷藏为了躲开简真月,她慌忙中钻进了简家出家主外禁止进入的地牢里。当时她很想快点出去,却听见有小孩子求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走到最里面一看是一个比她小几岁的男孩子,身边躺在一个比他大些的男孩子,因为他们长得有些相像所以不用费多大力气就知道他们是兄弟。他们身上布满了伤疤和淤青,触目惊心。
年纪大的男孩生病了,正在发烧,于是她给他们拿去了药和食物。
后来她经常去那里找他们,以至于下人们都很奇怪为什么每天都有一段时间找不到她。
但是他们不能成为朋友。
哥哥叫乐阳月林,弟弟叫乐阳越。他们是被她父亲抓来泄愤的,乐阳月林把一切告诉了她,甚至狠狠地说着他会报仇。
虽然当时还是小孩子,但是他说报仇时的狰狞样子还是令简雪不寒而栗。
但是她还是放走了他们,而这一幕被四处找她的简真月看见了,他们迎面遇上。
本以为简真月会去父亲那里告状,可她没有。
十年后,她竟然在君家见到了乐阳月林。她很想知道他过得如何,可是一想起他当初说要报仇的模样,她退怯了。
其实父亲当初见到他的时候有一丝怀疑,虽然过了十年他的样子变了,但是依稀还是能认出来。无意中得知父亲派人去查君霰的底细,于是她暗中买通那个人,让他在父亲面前说了假话。
再后来,她知道了……知道了君霰在研制那种药,和她身上是一样的。
父亲当初就是因为知道身上有这种毒,才会恨爷爷,才会不愿意做药师而去当将军的。那中毒让她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每一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再也看不见明天升起的太阳了,她不想像爷爷那样突然去世。
可是,不知为何她没有阻止他,也许……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阻止他吧。
毒不是他祖父下的,却是他们三家的祖父一起杀了他的家人。
仇恨是阻止不了的,至少她不知该怎么阻止。可是放任他这样下去的后果是更多人的牺牲,于是她去找了君禾。
把难题扔给了她,自己已经没有面对的勇气了,所以逃走了。
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到君霰了,但是君禾知道他在哪里,一定在阮家。虽然不知道阮家为什么要帮他做这些事,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必须从现在弥补一切,不能在放纵他这么下去了。
她随路随风以及赤焰堂的人一起闯进阮家。
阮父和君霰安静地坐在大厅里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君禾他们走进来,君霰才起身,“大小姐,您终于来了。”他等了很久了,但是不知为何她一直没来找他。
赤焰堂的人快速包围了阮家,双方僵持不下。
今夜寒风刺骨,但是却不及心里一半的冰冷。
君禾叫路随风撤退拿枪指着他们的人,只留下她与君霰两人在屋内谈了一会儿话。
路随风在外面快不耐烦了,恐君霰会对君禾出手几次按捺不住想冲进去,直到看见君禾安然无恙出来后他一下子冲进去,却发现君霰早已不见踪影。
从那天起,世上再也没有喜欢“江流婉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这首诗名叫君霰的人了。
君禾也从未对任何人讲过他们之间谈话的内容。
但是君霰留下的灾难仍在蔓延。
七天,这是他们最后的七天。
路家为了捍卫庆城公然持枪与政府军队作战,庆城每条街道的住户都有赤焰堂和简家军的人保护着,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大家用了六天半的时间齐心协力挖出一条通往外面的地道,路宵风带领大家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顾笛没有离开,因为他用尽一切得来的东西全在这里,他已经决定和庆城一起消失了。但在最后他还是全力掩护顾晴他们安全离开,顾笛想为顾家留下血脉,也算是在赎罪吧。其实他从未想过要顾磊的命只是想从他那里得到家主之位而已,可不知怎么会演变成那样。
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留住……
第六天的晚上,君禾按照要求到了所说的地方。
她很奇怪,究竟是谁知道自己花房的位置,还约她在这里见。
看向山下。
君家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一盏灯也没有。在一个月前君禾就猜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所以让安悠然他们随木秋、君父一起去了乡下祖宅,胡叔和张妈也去了。
刚刚有人替人带话给她,上面写着宿愿在她那里,若是去晚了他就没命了。
她打电话去医院询问,宿愿的确被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