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我想补个装。”本来我不是在装扮上很上心,因为我起初并不在乎这场表演。而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我不打算在一开始就漏出真面目,此刻我已经下定最后决心使用我临时想好的这个办法了。柳儿叫人去帮我找了个房间,给自己画了一个十份妖媚的舞台妆,并且极为突出眼睛,同时还用胭脂金粉在眉心点了一朵玫瑰。这让一直很平静的柳儿都唏嘘不已。我这样表面上是欲擒故纵,因为最美的方式无非于犹抱琵琶半遮面,但倘箬最厌恶的也就是这种费尽心机像要勾引他的人,所以,他应该不会对我有太大的兴趣。这样能帮我多拖一点时间吧。
恍然让我想起从前,我第一次费心上妆就是为了你,这第二次也是为了你么?倘箬。
走出房门赶往旁厅,却见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一个锦衣华服,眼神邪魅,自然是晋王,而另一个在看到我们过来时已经闪身走人了,虽然只有一个不太清楚的侧面,但我还是认出此人,竟然是段鸣然,他还没有死?向前行礼,然后转身向偏厅赶去,没有理会晋王有些诧异甚至带着惊艳的表情。心想幸亏你七弟没有你这么好色。自己却微愣,我有这么了解倘箬么?
酉时,宴会已经开始了,前面也有些节目,我一直在偏厅候着,直到管事叫我上场。
到大厅门前为止柳儿都是跟着我的,就连我上个茅厕她都在外边守着。
走到门口,我停了下来将鞋袜脱掉了。对于这点柳儿有些不解,但也没有询问什么。陶夭的脚不大,但却很好看,而且白皙,谁叫古代没有凉鞋,再黑都能捂白。
深深吸气,就这样吧。
穿着青白色的长袍,拖着长长的水袖,赤脚走入大厅。每一步,脚下都传来刺骨的冰凉,好似提醒着自己,这个你曾经把他真心相待的人是如何回报自己的。只是冰凉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温暖所包裹,甚至是有些滚烫。我当然不会傻到光着脚跳舞。现在是十一月份,倘府已经开始烧地暖了,今年可是烧到三月份才撤的,害的我险些中暑。
晋王按身份坐在最上坐,倘箬是主人,跟他并排坐着。但让我注意到的是,段鸣然竟然就坐在倘箬右手边最近的位子上,不过换了衣服。那应该是倘箬亲近之人的位子吧,那又代表什么呢?代表一切真的只是你的计谋,代表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掌控么?音乐一起,我随着节拍舞动,我知道不应该,可自己却抑制不住将眼神化为冰雪,虽然,这本是凄柔的曲子。
风到这里就是粘
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流连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圈圈圆圆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你的脸
生气的温柔
埋怨的温柔的脸
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
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离愁能有多痛
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江南
一曲已毕,全场禁声,包括已经见过彩排的晋王都不禁沉醉了。因为,我从不曾如此尽心的表演过。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好,顿时哗然,而我却无心骄傲。
“梦烟,过来见过七王爷。”晋王向我招手。
“见过七王爷。”没有特意的变声,只是把声音压细了些,面对两面都熟悉我声音的人,这无非是件很艰难的事。
所以避免不了他疑惑的神色,我只是坦然面对。
“怎样,我送给七弟的礼物,你还满意么?若你喜欢,就留给七弟暖床吧。”我就说事情没那么简单,说是送曲,原来是要送我这个大活人啊。
“梦烟,你就留下吧,有什么需要的,你让柳儿去取回来便是。”你的意思是,柳儿也一并送了?还是,呵,你想送的不是我吧,不然你怎么什么都不交代就把我送去当卧底。
“只要柳儿陪我就好了,其他都无所谓。”看到晋王的眼神我更加肯定了,他想留下的是柳儿。这样的招数你不是用过了么?还是你觉得倘箬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怀疑你两次卧底的人都是下人。嘴角不禁上挑,一群自认聪明的人,那个位置有什么好,除了权力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谢谢二哥的美意,只是,我总得看看二哥送我的美人究竟是怎样一个美法吧。”许久,主角终于出声了,带着玩味的招牌笑容。那表情是可以让人眩目的,但我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