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了:“是。”
韩宗言看了看营帐,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啧声道:“这都叫什么事儿呢。”
他也不能闲着。
南边还有人等他这个当信差的去送信呢。
营帐内。
师隐看向眼前人,似乎比几个月前稍微更高了些,但脸色不怎么好,唇也是苍白的,他皱着眉:“你……病重,可是真的吗?”
阿鸾没想到师隐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忽而就笑了起来。
师隐便立刻知道了,那个病重的消息是假的。
阿鸾赶忙上前去拉住师隐的手,说:“生病是真的,不过没有那样重罢了,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着急的。”
“我还以为,你会不肯来呢。”
“真好,你来救我啦。”
第92章 春色未曾看
师隐望向阿鸾。
他想,自己该看看清楚,这人是个皇帝。
并非还是个皇帝,而是第一重的身份就是皇帝。
皇帝心计,布局谋天下。
自己也被算在其中了。
或者该说是,从一开始,他便是被算在其中的。
阿鸾凑的离师隐更近了一些,仰起头,眼中带着几分仿佛天真的爱意:“师隐,你有没有想我啊?”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我听你的话,没有跑到北边去,能奖励我吗?”
师隐微微垂下目光,问道:“你想要什么?”
“一个吻就好,”说着话的时候,阿鸾就已然勾着师隐的脖颈,自己凑了上去,轻轻地贴着师隐的唇,温柔厮磨,还要继续问师隐:“一个吻,可以吗?”
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一个吻。
师隐想自己大概还付的起。
于是他们便接了一个吻。
但阿鸾却不规矩,吻着师隐的时候,手还要偷偷向下,一点一点的,隔着衣裳抚摸过师隐的胸膛,腰腹,然后更下一些。
就在将要到达的时候,师隐却先阿鸾一步攥住了他的手。
他答应付出的,只一个吻。
至于其他更多的,不行。
阿鸾向上看,委屈地问:“不行么?”
师隐抿了抿唇,说:“不行。”
阿鸾就鼓鼓嘴巴,却也不再乱动,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师隐。
耳朵贴着师隐的胸膛。
就听着那里的声音。
师隐并不陌生这样的动作,就在他离开小室之前,每天每天夜里,阿鸾都会这样做,听一听他的心跳。
他害怕他死了。
阿鸾亲眼看着有一把匕首|插|进去的。
血流了那么多。
过了许久,阿鸾才出声,问道:“师隐,你受伤的时候,是不是很痛啊?”
“你受伤了,我都不能帮你上药。”
师隐微一皱眉:“你都知道?”
阿鸾就又仰起头,眨了眨眼睛,似乎全然无辜:“我都知道了什么呀?”
师隐将唇抿紧,不再问了。
他自然该想到的,以阿鸾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放他自由。
阿鸾却笑的眯着眼睛,催促着师隐,说:“师隐,你再问问我呀,你再问问我,我全都告诉你,好不好呀?”
师隐并不打算问。
他伸手要将阿鸾推开。
即便是临近京都,可三月的天气仍然算不上太暖和,只是阿鸾一直黏着,师隐觉得已然有些发躁了。
阿鸾不肯松手,但力气不比师隐,还是被推开了。
师隐走到一边去坐下来。
阿鸾就跟着走过去,蹲下来伏在师隐的膝上,望着师隐的眼神里都带上了幽怨,撅着嘴巴,道:“北狄的小王子,是不是年纪又小又好看?”
“我都听说了,你是牵着他回去的边城。”
“还陪他一起过了除夕,又叫人送饺子给他吃,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师隐,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儿呢?”
果然如此。
师隐的猜测,分毫无误。
只是阿鸾说的话——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
师隐看着阿鸾,心底模糊地要生起一把火来,又莫名想要笑。
他对他,难道还算不够好吗?
容忍了他的欺瞒。
甚至接纳了他的诱骗。
师隐不知道阿鸾还记不记得,他原本是个身在空门的僧人。
佛门戒律,框框条条。
阿鸾每一次靠近,就要毁了无数他许久的坚持。
师隐要将阿鸾再拉开去:“他才十五岁。”
阿鸾这回却是再不肯了,双手紧紧地抱着师隐,说:“你都知道了他的年纪了?他自己告诉你的吗?他还跟你说了什么啊?”
“师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见到我的时候,我也才十六岁呢。”
师隐就不再去拉阿鸾了,只是看着他,将声音放冷道:“你是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