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姐姐还在旁边看着,等着呢。
嘎嘣——
强行从臆想当中挣脱出来,处于半失魂状态的梅瑰咬下一小块糖,自嘲地笑了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说道:“可那个人……并不喜欢我。”
“他从未那么说过。”
“虽然没有亲……”
诶,等等!
这声音……
不对劲啊!
说到一半,梅瑰猛然反应过来,刚才回答她的不是张秘书。
她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眼前站着的人竟是傅星樊。
他怎么会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悄无声息就……
为什么张秘书也不通知她一声。
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人突然从天而降,梅瑰惊呆了。
她倏地从椅子上弹起,眼底渐渐涌起狂喜之色:“你你你你……”
由于嘴里还叼着糖,害她差点咬到舌头,所以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梅梅,没事吧?”眼前人仓皇失措,傅星樊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缓缓攀上她的面颊,温柔地用大拇指替她抹去粘在嘴角的糖渍。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在梅瑰敏感的肌肤上擦起了一连串的火星。
炽热。
灼烫。
她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身上的毛孔一个个张开,寒毛直立。
脖子、脸、耳朵,唰地,烧红一片。
什什什什么情况?
高温炙烤下,宛若坠进温泉的她,大脑直接进水宕机了。
“我来接你回家。”傅星樊定定地凝视着梅瑰,拇指和食指互相摩挲着,碎渣颗粒磨得皮肤沙沙的,痒痒的,和他的声音几乎重叠。
“不……不用……了……”梅瑰深呼一口气,机械地扯了扯嘴角,“哥哥……”
她故意在最后的称呼上加了重音,特此强调。
同时,提醒自己,别做无谓的妄想。
“……哥哥?”傅星樊眉眼下压,眼尾微垂,深邃的目色里遍布促狭的笑意,“都表白了,还想当我妹妹。”
兄长大人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梅瑰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些许的脑子,又挨了一记闷雷。
当头劈下,起码一万伏特,把她电得外焦里嫩,全身抽搐,冒黑烟。
说好的装傻演戏呢?
怎么才过了五年就变卦了?
苍天啊大地啊,别开玩笑了,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我听到了,听得很清楚,起初我有点不敢相信,等再想回答时,身体却不允许。”傅星樊双手搭在梅瑰的肩膀上,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中。
梅瑰咬着下唇,皱着眉头,目光闪烁地望着傅星樊,恍惚懵懂中,眼神飘忽而游离。
似在窥探,似在询问。
那在医院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顾左右而言他?
为什么不敢面对要逃避?
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当时我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对你到底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傅星樊俯身凑近梅瑰,耐着性子解释,“直到看到你和黎初离开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也喜欢你。”
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梅瑰睁得圆圆的眼睛半分半分眯紧。
氤氲的眸中,翻滚交织着错综复杂的情绪,咬着下唇的上齿亦情不自禁的加大了力道。
痛感扩散,皮肤温度骤升,她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一肚子疑问的她,内心不停OS。
他们离开那天,他不是和岑雪空在一起吗?
为什么会看见?
难道他没走或者在现场?
“你是我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其他男人离开。”梅瑰表情纠结,眼眶通红,双目含泪,傅星樊轻叹一声,嗓音发紧,“所以我连夜赶了回来,却不争气地倒在了去找你的路上。”
颤抖的音符附着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与杀伤力。
穿透耳帘,渗透血液,传遍四肢百骸。
不经意间,梅瑰的睫毛微微翕动,滚烫的泪珠越过眼睑悄然而下。
这些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她呢?
“没办法,最后只能发消息让你等我,等我好了,再去找你。”傅星樊摊开手掌,拢住梅瑰纤细的后颈,二人额头互抵,“然而……”
然而什么!?
痼疾难愈吗?
一想到他犯病时痛苦的模样。
一想到他躺在病床上的倦容。
一想到他与病魔斗争的画面。
梅瑰便心如刀绞。
傅星樊垂下眼皮,凸起的喉结一阵滚动后,话锋突转。
“治疗的时间远比想象中漫长,治疗过程也……”忆及过往,他的心绪一直起伏不定,被迫戛然而止。
顿了几秒,他换上另外一种口吻。
“每次一想到你,一想到我们曾经的那些过往,我就会异常激动异常兴奋,以致心跳加速,肌肉紧张,诱发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