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早就喊哑,哭声就如同蚊子嗡嗡。
房内只剩下她一人,施完电刑后,象便离开了。但是那台电击架还留在原地,朔月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若干个时辰之后象还会推门而入,还会再对自己施刑。那全身如同时被无数根银针反复刺穿血肉,扎进骨头的痛苦,消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尊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用哭哑的嗓子问。
孟白自第一次审问之后便没有再来过,一直是面如铁石的象在折磨她。
象没有说话,自顾自摁下开关。
当朔月嘶声力竭地喊叫半个时辰,尝尽了疼痛之后,他才关上,然后离开。
如此周而复始,朔月不知已经过了多久,房间內唯一的一扇窗,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反反复复,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而最疼爱自己的离皇却迟迟没有来营救自己。
难道......
“不,不会的,父皇不会忘了我的!”
她用最大的声音安慰着自己。
与此同时,门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象。
又要来了吗?朔月心想,她已经感到麻木。
但是象的身后还跟着孟白和一个陌生少年。
“常月!”朔月咬牙切齿地叫她的名字,此刻自己恨这个女人入骨。
“老身孟白,公主不要叫错了。”孟白强调道,“公主在此过得可还舒心?”
多么讽刺的问题。
舒心?她连活着都觉着累。
朔月不语。再次见到孟白,重燃了她的自傲。她不可能让孟白知道自己的痛苦。
“舒心不舒心的,公主也该回宫了。在外面待太久,令尊会担心的。”
听到这句话,朔月觉着全身顿时来了力气,问道:“父皇!父皇他来救我了!”
孟白冷冷笑了笑说:“是啊,离皇陛下命人来救公主了,所以老身来请公主回宫。”
“哼!常月,”朔月瞬时底气十足,说道,“你加诸在本宫身上的伤痛,本宫定百倍千倍讨回来!”
“老身等着。”孟白侧过身,“虫子替公主松绑,准备送她回离国。”
虫子点点头,上前要松朔月的绳子,却被她喝止了。
“大胆!本宫金枝玉叶,哪是你一个小毛孩能碰的!”
孟白看向她,说道:“看来电击的力度不太够啊。”
“本是如此,这电击架的电伏弱得很,只能短时间切断信号。婆婆,若加大两倍,必然无后顾之忧。”象说道。
朔月听不懂他们的话,但她可以理解为他们还想伤她。
“你!常月,我父皇定不会饶了你的!”她警告说。
此时门外走进一名身着宫装的妇人,雍容华贵,一看便知是皇室中人。
“孟婆婆,公主殿下还没走吧。”叶侬依走进来,望了望。
“不取了老身的首级,怕是公主不会走。”孟白开玩笑说。
叶侬依捂嘴咯咯笑起来,说:“那可还行,婆婆的首级若被离国取了去,怕是会给离皇造成更大的麻烦。”
“你是何人?”朔月问。
“本宫叶侬依,是庆国贵妃。”
“哦~~”朔月听过这个名字,“本宫听说过你,武将世家出身,不好好待在后宫,偏要管前朝的事,是个不本分的妃子。”
笑容还在叶侬依的脸上挂着,但是她的目光渐渐深邃。
“婆婆,”叶侬依转头看向孟白,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皇上交代,朔月公主来我庆国多日,他忙于政务,一直未曾款待,甚是抱歉,所以用此物作为招待不周的赔罪吧。”
孟白一见那瓶子,便知是什么意思,问道:“皇上这是何必,也没多少时候了。”
叶侬依瞅了眼朔月,对孟白说:“离皇为救女费尽心思,皇上若聊表寸意,岂不显得很不尊重这位对手?”
二人的对话很是隐晦,让旁人听得迷糊,但朔月隐隐觉得那瓶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便率先说道:“叶侬依,你小心行事,今日你们愿放我离去,定是我父皇抓住了你们什么把柄,你可想仔细了,若再加害于我,你们处境只会更艰难!”
这些话,叶侬依听在耳里,记在心中,眼睛却始终看着孟白,说道:“听听公主的话,婆婆觉着可有道理?”
“既然皇上要办,老臣定然从命。”
“婆婆可别心软啊,怎么说,公主与你......”
“老身与朔月公主毫无关系,”孟白打断叶侬依的话,“老身只是觉着皇上此举不过是意气用事,虽能打击离皇一时,却也会激起他的怒气。”
“这点无需婆婆担心,皇上有准备。”叶侬依说着又将瓶子往孟白面前送了送。
孟白接过来,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