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看,这么说不就很清楚了嘛,干嘛说那么一长串珠蚌、珍珠的,听得她头疼。
知道了自己的任务,韶白秀欢快地离去。
看着她可以称得上有些天真的背影,阎王忽然很想念常月被囚禁在阎王府的日子。来到这个世界后,常月是唯一一个与自己有相似遭遇,能站在与自己相同知识水平线上,和自己流畅对话的人。
啊~~~好想念常月啊,什么时候才能再跟她讨论技术专业问题,讨论哲学思想呢?
阎王很心急,但是他知道事情还得一步一步地做,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窗外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和唱曲声。每日到了这个时辰,这两个女人都要如此,一个哭自己悲惨的人生,花容月貌,锦绣年华,却早早地被遗忘在冷宫之中。一个练练歌喉,仿佛回到自己宠冠后宫的日子,忘却已满头华发、容颜不再的现实。
离国后宫,阎王想,怕是待不了多久了,也罢,与其每日对着一群哭哭啼啼、疯疯癫癫的女人,还不如搬到盘阳老府那座秀丽的山里,负氧离子丰富,人也能多活几年。
所以眼下,他要先攻下盘阳老府,给常月下好圈套,也给自己留条后路。至于朔月嚒,就当送礼物送给孟白消遣了。
消遣?堂堂一国公主,怎能被人消遣,何况还是曾被她算计的女人。
朔月瞪大双眼,盯着孟白看了半晌,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俘,于是大叫起来。
“啊——绿芽!参启!救我!”
孟白皱了皱眉,对象说:“把她嘴巴堵上。”
“不碍事,”素娥在一旁看好戏,“这里离前院远着呢,纵使有客官听见了,也只当是在教训新来的娘子。”
“我是嫌她呱噪。”孟白揉了揉太阳穴,满意地看着象将一块破布塞进朔月的嘴里。
自小到大,朔月何曾受过如此委屈,顿时手抓脚踢,闹腾起来。奈何手脚皆被绑着,挣扎了半天,倒把自己累得满身大汗。
“再闹,我就让象把你的指甲一片一片地拔下来。”孟白吓唬她道。
朔月立刻停了下来,她见过指甲被拔掉的痛苦。
身为公主,但凡有什么不顺心的,她便会命人处罚宫人,这其中便有生拔指甲的刑罚。那些个被处罚的宫人,被拔的时候喊得嘶声裂肺,被拔后泪水、鼻涕糊满脸,表情狰狞,既邋遢又难看。
朔月可不想经历这些。
见朔月老实了,孟白开始问起来。
“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吗?”她问。
朔月眨了眨眼,没听明白孟白的意思。
“你当年联系了谁,帮你绑走常月,找来尸体,扮成她失足坠崖的假象?”孟白问得更具体了。
朔月移开视线,低下头,不愿回答。
“公主殿下,”素娥恐吓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朔月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又不认识她,自然不知道此处是哪里。
“这里是吴月楼,庆国的吴月楼。”素娥夸张地描述道,“你知道的,勾栏香坊里,要让新来的娘子乖乖听话接客,都是会好好调教一番。这调教嘛,有很多种,你想要哪种?”
说着,她走到一旁的长桌上,将桌上的皮鞭,夹棍,一尺长的银针,还有长满刺的小锤,一一拿起来,亮给朔月看。
那些个见过的,没见过的刑具,看得朔月心头直打颤。但她是离国公主,离皇的掌上明珠,可是有自己的傲气在的。
朔月瞪着双眼,愣是装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哎呦呦,好厉害呀,”素娥将那个长满倒刺的小锤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那就用这个招待公主您吧。”
这是什么玩意儿?朔月从未见过这个东西。这个小锤约莫如人的拳头一般大小,除了握柄之外,布满倒刺,离得近了,还能见到刺上丝丝血痕,闻到上面残留的恶臭味。
直觉告诉她,这个小锤不比拔指甲来得舒服。
“给公主您解释一下,”素娥一边晃着,一边惟妙惟肖地解释道,“这个叫锥心锤。我们一般哪,是拿来惩罚那些接私活的娘子。用法呢,很简单。剥去被罚娘子的衣裳,将她双手捆绑吊起来,双脚悬空,再分开她的腿,将这玩意儿……”
素娥装模作样地在朔月下半身晃了晃说:“塞进去!”
塞进去?朔月吓得猛打了个冷颤,抬头正对上素娥不怀好意的目光。
“公主,要不要试一下呀?”素娥阴笑着靠近她。
不!不要!不要靠近我!
朔月拼命摇头,身体紧紧往后贴紧椅背,力图拉远和素娥的距离。第一次,她用着眼泪汪汪的目光向一旁的孟白求救。
她会救自己的,朔月想,记忆中的常月善良,即使面对自己百般刁难,都忍气吞声,笑着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