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长长舒了口气,擦擦嘴角遗留的血迹,这才接过象递来的茶水,里面放了促进伤口愈合的药,又一饮而尽,混着口中残血吞了下去。
要等半个时辰才能开口说话。
所以孟白此刻只能以指代笔,写字与人交谈。
孟白取来她的胭脂盒,交给象,写道:“再给她吃一颗。”
她,指的自然是躺在床上的秋秋。
“龙涎草乃皇家专用之物。为了给你制药,贵妃娘娘挪用了一半的库存,因此还遭来不少的非议。你倒好,不吝于给这丫鬟服用。”素娥取笑道。
“吃完这一颗便好了。”孟白写道,“我知龙涎草珍贵,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给其他人服用。眼下确很需要这个丫头助我们进盘阳老府。”
“为何要进盘阳老府?”
“抓朔月公主。”
“你是觉着用朔月公主,能逼离皇交出他的江山吗?”
孟白摇摇头,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听得蹬蹬急促的脚步声。
推门而入的是叶侬依的侍女,花穗。
“孟婆婆,”花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娘娘命你即刻进宫面圣,玉圭铁矿出事了!”
孟白点点头,刷刷在纸上写下一些话语,交给素娥,便带着象匆匆进宫。
进得宫来,先见到了叶侬依。
“玉圭国内政变,”叶侬依将手中的信交给孟白,“有大臣指控玉圭王杀兄夺位,这会儿正扶持小皇帝,想要逼玉圭王让位呢。”
“娘娘是担心会失去铁矿吗?”
听到孟白的嗓音,叶侬依皱了皱眉。这声音怎地比以前还要沙哑可怕,仿佛从深渊底部传来的呐喊,每一声都让人不寒而栗。
“你事先没有收到消息吗?”她决定忽视这嗓音。
孟白答道:“没有。但是娘娘不必着急,老身有应对之策。”
“哦?那便最好,不然皇上……”
“皇上传贵妃娘娘觐见~~~”叶侬依还未说完,便听得门外钱无用高声传旨。
这一次,庆皇在御书房堂而皇之地接见孟白。
庆皇面带微笑,免了众人的礼,又给叶侬依赐坐在旁,心情似乎不错。
“老孟,玉圭国的事可有听说?”庆皇问。
“请皇上恕罪,这一次老臣又失策了。”
同样的,庆皇听到孟白的嗓音,也皱了皱眉,对叶侬依说:“老太太也是辛苦。去趟离国,累得嗓子都哑了。”
叶侬依赔笑说道:“老孟为皇上尽心尽力,此次玉圭国一事虽未提前知晓,但她已有应对之策。”
“哦?玉圭国内乱的消息刚刚才传来,老孟便已想出应对之策?”
“启禀皇上,老臣与青道盟此次捣毁济道谷,表面上看来是江湖帮派争斗,实则老臣是想借此机会安排温盟主潜入盘阳老府,以便我们掌握离皇的命脉。”
“详细说来听听。”
“老臣以为,离皇知晓我庆国与玉圭国达成合作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因此此次内乱想必也是他授意而为。既然如此,不如围魏救赵更为有效。”
“何为围魏救赵?”
“离皇有一女,名为朔月,是他的心头肉掌上珠。老臣已掌握了朔月公主的下落,若能将其擒获,离皇必然不敢擅动。”
“一个女儿罢了,能让离皇放弃唾手可得的铁矿吗?”庆皇对此计不以为然。
“若……这个女儿身上藏着离皇一个巨大的秘密呢?”
庆皇和叶侬依同时愣了一下,吃惊地相互看了一眼。
“是什么秘密?”叶侬依追问道。
孟白轻笑了几声,说道:“老臣说错了。这朔月公主身上藏着两个秘密,一个可引离国全民众怒,一个嚒,能让盘阳老府与离皇本就不牢固的联盟分崩离析。”
“这么听来,”庆皇露出了期待的笑容,“朕十分期待见到这位朔月公主。老孟,这位公主如今身在何处?”
“就在盘阳老府。”
“若要擒她,需要什么?”
“老臣已有部署,无需皇上费心。只求皇上一件事。”
“你说。”
“老臣擒拿公主之日,请袁郎中回盘阳老府问候一下恩师。”
这个要求甚是奇怪,但庆皇答应了,说道:“可以。只是问候恩师吗?无需做其他事?”
“不需要。”
“好!老孟,此次若能成功擒获朔月公主,朕重重有赏!”
庆皇大笑起来。
皇后一党已彻底清除,前朝后宫他皆无后顾之忧。如今又有孟白为自己筹谋打击离国一事,庆皇觉着心情甚是舒畅。
但是孟白的压力却变大了。
她原本只想私下将朔月擒获,却不想玉圭国发生内乱,不得不将此计献于庆皇,如此一来,自己的计划怕是要做些小改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