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盈歌想了想,感觉已经到了春天,也该早点把夏装收拾出来才是。
她叫着柳枝一起帮忙,把木柜里的衣服和物件都拿了出来,几次三番地来回之后,她脚下不稳撞上了柜子,紧接着柜子里的东西就因为震动而散落在地上。
柳盈歌吃痛地叫了一声,手扶着柜子蹲坐在地上,眼角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
“小姐,你不要紧吧?脚有没有事?”柳枝吓得立马把手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放,把她扶在凳子上坐着。
“没……没事。”柳盈歌痛得直吸气,但看着柳枝受惊的眼神,她硬是憋出了一抹笑,“我没事,你看看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收拾下吧。”
“真没事么?小姐?不行我去请郎中来看看吧?”
“不用。没多大事,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柳盈歌深吸着空气,试图减轻自己的疼痛感,她实在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她畸形的脚。
柳枝见她坚持只好放弃,转身去收拾东西。
柳盈歌为了转移注意力,就坐在旁边看着她收拾,原来是柜子最下面的小箱子倒了。
从里面掉出了一厚沓写满字的白纸,几只小木鸟,几只不再时行的头花,一包散落的长了霉斑的糕点……
柳盈歌偏过头不想再看,那都是之前柳兴思送她的东西,那日过后,她就把那些都收进了箱子。
现在算来,柳兴思估计都有孩子了吧?
柳枝收拾完东西,突然想起来小姐该喝药了,她便去端药。
柳盈歌的脚尖还在隐隐发痛,她觉得很奇怪,这双脚因为练舞日日都疼,按理说早该习惯麻木了才是,怎么痛感还这么敏锐,连带着心脏都跟着在痛。
果然是十指连心,脚趾也一样。
突然窗扇轻轻响了两声,声音其实并不大,只是屋内太过安静,柳盈歌还是听见了。
“是阿岳么?”
“是我,小姐,我能进去么?”窗扇被阿岳开了一道缝,随风飘进来几缕发丝。
“进来吧。”
窗扇立马大开,阿岳闪了进来,背负佩剑,身姿挺拔。
他走到柳盈歌身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她面前的桌上,随后扭头就准备出去。
“等等,阿岳,这是什么?”
“药。”阿岳转过身看她。
柳盈歌微微一怔,伸手把桌上的小瓶子拿起来仔细端详,又放到鼻下闻了闻,果然有一股药味。
“这是做什么用的?”
阿岳偏开头,过了一会儿才说:“外用的。”
外用的?
柳盈歌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让她抹脚用的。
她弯弯嘴角,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好像多了一丝人情味,便随口跟他开玩笑:“阿岳的外用药必然是好的,怎么我以前脚疼也没见你给过我药啊?难不成这药很宝贝?”
以前你从没叫过疼。
阿岳看着她没说话,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身体站得笔直,好像一根肩负顶梁重任的柱子。
柳盈歌看他恢复原样,有一丝恍惚,难不成她刚才的感觉错了?
阿岳看她没有别的话说,转身准备出去。
柳盈歌再次叫住他,冲动地把自己的念头脱口而出:“阿岳,等等,你……知道四少爷的府宅在哪里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女主的小情绪比较多,可能比较无聊。
设定是为了让她的脚小一点,女主要一直穿着小一号的鞋子,痛苦比裹脚来得持久,因为脚会一直疼。
第3章
话音刚落,柳盈歌心虚地偏过头,指甲扣着药瓶。
这句话问得实在太过冲动,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知道。”阿岳微微低头看她,右手在背后握成拳。
柳盈歌急急回头看向他,试探地问:“那……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只要在屋顶上看一眼,行么?”
说到后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恳求。
阿岳的眸光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看着少女闪闪发亮的眼睛,没有回应,但也没有走开。
柳盈歌心里既期待又忐忑,她其实是在赌,赌阿岳能对她再多一丝人情味。
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不会去问他,但……他会给她送药,那应该还是多少有点主仆情分的吧?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柳盈歌的心逐渐沉了下去,她先转开了视线,心里自嘲着自己怎么会觉得阿岳肯帮她。
可……阿岳是她唯一能求助的人了。
不去看一眼柳兴思,她绝不会甘心的,这个念头被强行压了两年,如今旧物重现,念头又一次气势汹汹地冒了出来,根本克制不住。
突然,屋门响了一下,柳枝端着药回来,看她愣神笑着问道:“小姐一个人发什么呆呢?可是等久觉得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