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洲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是把胸口憋了许久的郁闷一并呼了出来:“一定要这样吗?”
祝余皱了皱眉:“你想怎么样?”
“像以前一样,”傅辞洲说完,又自己否定掉,“我知道也不可能了。”
祝余心底涌上一阵难过,拎起蛋糕转身离开。
就算嘴上说像以前一样,但彼此心里都知道,不可能了。
脸上似乎还保留着奶油的黏腻,祝余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想起不久前傅辞洲的指腹也是这样擦过去。
算了,要不然,就努力像以前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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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内,祝余听一群人鬼哭狼嚎,脑子都要炸了。
他本来就有点不清醒,被乱晃的彩灯一照,不到半小时就有点扛不住。
本来不想扫兴,但是实在不行。
祝余和众人推脱了几下,决定先离开。
包厢已经开好,即便寿星离开也不好浪费。
傅辞洲主动请缨把人送回去,祝余在拒绝无效后干脆随他去。
按着太阳穴走在狭长的走廊里,墙上很多镜子,映着他和傅辞洲的身影。
不远不近,就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以内。
路过楼梯口的小卖部,祝余从里面拿了两罐啤酒,扬手扔给傅辞洲一罐。
“败给你了,”祝余打开啤酒,易拉罐发出“呲”的一声轻响,“行,就像以前一样。”
傅辞洲按住啤酒:“你别喝酒。”
祝余拂开傅辞洲的手:“管好你自己吧。”
他记得今天吃的退烧药是泰诺不是头孢,应该是可以喝酒的。
饭桌上别人喝,祝余没喝。
现在别人喝好了,他开始喝了。
没什么理由,就是突然想喝。
KTV离学校不远,沿着马路走几分钟就到了祝余家的路口。
祝余手指冰凉,拿着的啤酒这一路上也就喝了两三口。
也不是不敢喝。
他就是看着路上这车来车往,想起了那个路口曾经发生过的惨案。
“给我吧。”傅辞洲趁祝余走神,把他手上的啤酒拿过来。
“别浪费。”祝余以为他要扔掉。
哪知下一秒,傅辞洲手臂一抬,把那罐啤酒一股脑灌了下去。
“行了么?”傅辞洲手指一握,“咔咔”几声把易拉罐捏扁扔进垃圾桶里。
有什么不行的,祝余想。
你干什么那肯定都是行的。
晚上八九点钟还是有点冷的。
祝余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闷头走进岔路。
他记得曾经的雨天,傅辞洲打着伞把他送回家,然后再一脚一个水坑去马路边。
这路不平,灯光又暗,要是下雨的话,鞋子肯定湿了。
祝余一直低着头走,突然灯光明亮,他抬眼看向前方。
一阵轻微的晕眩,带着丁点酒嗝,祝余抬手按住自己的脑袋,在原地停了片刻。
不是低血糖,应该是喝酒喝的。
“晕了?”傅辞洲连忙走到他的身边。
“没事。”祝余睁开眼睛继续往前走,可惜他一脚踩在了路坑边上,头重脚轻就往旁边栽。
傅辞洲早就抬手悄悄护在祝余身后,见对方果然要摔,赶紧一把搂住。
“别碰我。”祝余推开傅辞洲,“恶心。”
他的眉头紧皱,按着墙忍受着着突如其来的晕眩。
本来就已经很晕了,被刚才这么晃一下,感觉更晕了。
不仅晕,还想吐,就是干呕了好几下,可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傅辞洲身体一顿,颤着手把人松开。
他有些傻了,手指僵在空中,都不知道怎么收回去。
“为什么啊?”祝余声音沙哑,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你为什么这样啊?”
“我?”傅辞洲虽然不太明白,但这份疑惑不妨碍他心疼和难受,“我怎么了?”
祝余撑着身体,转身靠在墙上,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傅辞洲,低头轻轻笑了一下。
他分明还生着病,分明还请着假。
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会头晕?
今天都不一定是他生日,他这一身的病,为什么啊?
为什么他要去给一个看见他就骂他的臭老太太磕头?
为什么他就要随身带糖,时不时头晕?
为什么他会喜欢上一个男生,还弄成这副样子?
为什么他已经决定做一只小鲨鱼,可是却发现不如海豚来的轻松?
为什么拉他出困境的人,到最后还要却把他推向了更深。
一直奔向的光灭了,他看不见前路,也找不到方向。
未来就像这条巷子一样漆黑难行,祝余考虑得太多,而傅辞洲考虑得太少。
沉默在夜晚蔓延,但是很快,有人打破了这份安静。
熟悉的声音听得祝余头皮一麻,他条件反射把脸身体转向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