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思乱想之际,容景把买下的雾柔梳塞进她的手心:“此梳对头发好,可使头发柔顺浓密。”
姜糖的眼眸闪了闪,亮得惊人:“防止脱发吗?”
“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小心地捧着雾柔梳,把它当宝贝般的踹在了怀里。
容景看着她动作,笑个不停,接着又倾身靠近,将星罗铃挂在她的腰际。
“此铃可以用来寻人,上面有我的气息,如果你有什么事,带着它来找我。”
姜糖点点头。
他系铃时靠得很近,不由自主地,让她想到了早晨的接触。
他躺在身侧,她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
此刻,他俯身,脸颊离她的肩膀很近,长发垂落,她的手臂与之交缠,亲密得不可思议。
她的脑子变得迟钝,缓慢地想,早晨他解释过的话。
他说她晕倒了,房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才睡在一起。
这话是真,还是假?
系完后,容景抬头,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温柔缱绻,两人的气氛正好,却听到她一声迟疑的话,打破了这种氛围。
“前夜,为什么我会突然晕倒?”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一僵,笑容随之敛起,故作疑惑道:“怎么又问起这事了?”
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总是抓着以前的事不放。
姜糖瞅了他一眼。
片刻后,他在她直勾勾的目光中,重新换上一张笑脸,却让她觉得很假,是在应付敷衍她。
这更让她觉得不对劲,既然只是晕倒,有什么不能提的?
又不是秘密。
秘密。
一个词在她的脑海里闪过,莫非,其实是他隐瞒了什么秘密。
她装作很自然道:“我觉得奇怪呀,以前从来没晕倒过。”
容景敛眸,不动声色:“你晕倒前,我跟你说过,糖果有问题。”
这个猜测,姜糖思考过。
失去意识前,他说的是“你吃错糖果了。”
她以为,是三无产品,但仔细一想,那个时候他的意思更像是——
她吃了另一种糖果。
而他现在改口,模糊地说是糖果有问题。
现在姜糖福尔摩斯附身,觉得糖果可能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容景!
不加隐蔽地探话,并不能探出秘密。
她不再追问。
两人各自掩藏心底的小心思,装作没事,将这一话题轻易地揭过去。
接下来,容景看她像个没事人,继续按照以前的习惯生活。
他以为她不在乎了,终于安下心,第二日回天鹤殿,唤了唐映风和唐映雪进殿。
这一系列的事,归根究底,是由遗忘果引发的。
他沉着脸,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两位护法。
“你们去把修真界所有的遗忘果和配方寻来,然后,威胁那些修士不再制作遗忘果。”
兄妹俩面面相觑,不大理解尊主的吩咐。
这种不入门的小东西,对他的长计远谋,是有非同小可的影响吗?
一些疑惑徘徊不去。
但他们并不多言,礼毕退下后,花了一大笔灵石请了很多清贫的散修,让他们尽快把遗忘果收回来。
而制作遗忘果的那些人,多数修为浅薄,寥寥几句威胁利诱,便能让那他们屈服。
遗忘果数量众多,装满了一个高阶储物袋。
花了大约三日工夫,护法们终于整理好,将储物袋递上。
闻镜难掩厌恶之色,紧攥储物袋,须臾后,化为灰烬,从他的指缝间泻下。
被风一吹,散了个干干净净。
地上依旧是一尘不染。
毁掉储物袋,连着里面的遗忘果也会消失。
唐映风瞥了一眼,又立即低下头,心道,遗忘果是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身侧的唐映雪垂眸,心中蹊跷,闻镜看见这果子,情绪并不好,即使把果子销毁了,依然冷着脸。
这些日子,自从发现闻镜心有所属,极有可能喜爱上某个女人。
她睡也睡不好,脸上都瘦了一圈。
唐映风问起时,她只说是忧心沐阳真人会阻碍尊主的大计,把小女儿家的心思藏得很深。
哥哥向来粗枝大叶,信了她的话。
生为同胞,唐映雪却和他不同,敏锐多疑。
此刻她不免怀疑,遗忘果和那个未知的女人有关联。
她越来越对那个女人好奇。
经过多日的自我排解,虽然她想通了许多,知道感情之事不能勉强,何况也没有这个胆子,去表达自己的心意。
她只想知道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会爱上谁,那个女人又是多么厉害,竟让闻镜动了心。
真的能有人能和闻镜相处如恰,不被吓得落荒而逃吗?
唐映雪难以想象那个女人胆子是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