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叔是朝廷中人,而虞嫂是渤海族人,这要是说出来了,不光虞嫂没了活路,阿粟只怕也会死。
阿权的表现这么明显,如何能瞒得过祝车,祝车狠狠的望了莽叔一眼,然后向阿权保证道,“你莽叔不敢对你们怎么着,他要是敢,今天就别想走出刘家屯了。”
“师兄!”莽叔一脸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望向祝车。
“这……”阿权虽然得了祝车的保证,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目光投注到了苏柏身上。
“烟烟是渤海一族,我今日从牢中劫走的,便是烟烟的同族。”苏柏看了一眼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的虞烟,沉吟片刻,权衡一二,望向祝车。
祝车听到苏柏的话,并没有因为虞烟的身份感到惊讶,反而挑了挑眉,望向莽叔, “雁回不是不过问渤海遗族之事吗?牢中怎么会有渤海族人。”
“这,这我怎么知道?”莽叔一脸不满的抱怨道,他一个粗人,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将军让他守着,他不就守着去了。
“哼,有苏太守的前车之鉴,以姜云小小一县令之职,他如何敢捧着全家人的脑袋,做这种蠢事。 ”苏柏冷笑一下,用略带几分嘲讽的语气说道,“不过是他比一般人沉得住气,如今笼子里的猎物够了,自然也就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莽叔听了苏柏的话,顿是恍然大悟了起来,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他猛一拍自己的脑袋,冲着苏柏问道,“所以,姜云去州城,也是你小子弄的?这你咋弄的阿!你刚不是说这个时候正是收网子的时候,他怎么就乖乖的听话离开了雁回,上了州城,还去上了好几天。 ”
莽叔的问题,既是问出了阿权的疑惑,也是问出了虞烟的不解。
甚至于虞烟包扎伤口的动作也是一滞,转而望向苏柏。
第23章
一下子, 这么多视线投注过来,苏柏倒是有些犹豫,该不该将他背后的布局说出来。
“粟粟!”虞烟瞧苏柏神情, 便猜中了他此刻的犹豫,拉细了声线, 摆出一副央求的表情,冲着苏柏喊道。
那撒着娇儿的声音,直听得苏柏心里一突,暗自叹了口气, 在虞烟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姜云此人, 在雁回六年,奉行中庸之道, 为官并无差错, 但唯一点嗜好, 亦是藏匿极好, 若非其心腹李文书之子, 李文清偶然泄露天机, 不然我也不会知晓,姜云竟好童子。师父, 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元宵时, 那件轰动整个州城的拍花子案。”
“自然知晓,只可惜,端了几个拍花子的贼窝,也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祝车点了点头, 他在州城也还算有几分人脉, 当年卫府遗了娃子,也曾求到他门下, 此事他参了一脚,对事情结局,自然也是心里有数。
“当年之事,之所以会如此大动干戈,只因那孩子,是知州大人恩师长子所留遗孤,而之所以现在都未寻到,只不过是因为他并未落入拍花子之手,而是被姜云逮了去,此事后来越演越烈,为了不惹火上身,那孩子便只能由一个下场。”
苏柏说道这里,阿权瞬间恍然大悟,蹭的直接跳了起来,冲着几人喊道,“噢,我懂了!上次你带我去挖的尸骨,便是那孩子,长命锁便是信物,难怪,难怪姜云不得不在这个时候雁回,阿粟,这你又是怎么知晓的。”
“这便要多亏了师父替我养的斗鸡了。”苏柏一笔带了过去,自然不会告知,此事乃是前世里翁默用以拿捏姜云的把柄,他当时执掌皇龙军,自然也是知道的。
“李文书好此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也不是你伤人的理由。”莽叔也是极喜斗鸡,所以这才懂苏柏未说完话里的意思,不过,牢房里躺着的可是好几条人命啊!苏柏说的这事,可和这些个认命,没有半分关系。
“这……,我不能说。”苏柏偏目望了一眼虞烟,然后直接拒绝了莽叔的追根到底。
苏柏不能说,可并不代表阿权不会说,他为免于莽叔一直紧揪着苏柏不放,也是心急,顺嘴儿,就将苏柏瞒下的事,给捅了出来,“莽师叔,你也别怪阿粟,他也是没有办法,要怪只能怪被抓的那小子扛不住揍,竟然给招……了。”
“阿权,不准说。”苏柏的这一声制止,也不知其是有意还是无心,来得着实太晚了一些,等截断阿权的话时,阿权该说的,已经尽数说了出去。
苏柏刚阻止了阿权接着再说下来 ,便转头望向虞烟,虞烟这会一脸怔然,显然还未从阿权的话里,回而过味来,苏柏连忙冲着虞烟解释道,“烟烟,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