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江冽在他肩窝里蹭了蹭,“我已经很克制了。”
江冽忍得艰难,最晦暗的欲望没办法说出来,只能用这种表达方式。
他想做的又岂止是咬一口这么简单,那是一旦告诉他的哥哥,就能让千夜毫不犹豫逃跑的程度。
“起开。”千夜不满地推开他,下床时江冽握住他的腰,从身后靠过来:“你想去哪啊,哥哥。”
“联系旧物回收站,把你卖掉。”
说着,手机响了,千夜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还打了很多次。
他毫不犹豫拒接,几秒后,陌生号码发来一条信息:我是周隐。
所以和他有什么关系?千夜挑了下眉,指尖在屏幕上懒洋洋地滑了又滑,江冽忽然握住他的手,按了拒绝。
千夜瞥他一眼,江冽若无其事地说:“诈骗电话,不要信。”
但接着,电话又响了,千夜接通,开了免提。
周隐压着怒火的声音传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千夜偏了偏头:“我想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你不要太过分了,”周隐听到他轻松的语调,积攒的怒火一下全都失控了,“千夜,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是不是觉得给别人带来困难很有成就感?”
千夜不急不慢:“不是。”
“那你是什么?”周隐咬牙切齿地问,“你从小到大都过得顺风顺水,你根本不懂自己努力做出来的东西被别人轻易摧毁是什么滋味吧?”
“我是不太懂,不过我知道,我的东西被人偷走是什么滋味。”
周隐一顿,不可思议地问:“你就为了十年前的一件小事记到现在?千夜,我跟你说过,那是公司决定,我根本没有办法反对,我那时候才出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隐,”千夜笑了一下,“你说得这么信誓旦旦,你是不是用这个理由,把你自己都骗过去了?”
千夜从前和周隐交流音乐时,周隐还是没什么名气的新人,他的经纪人同时带好几个小艺人,基本对他放养,就算和他在一块,每次讨论音乐,经纪人也因为听不懂,干脆坐到别的地方玩手机。
一开始他们只是在讨论那些伟大的音乐家,讨论别人制作的曲谱,后来千夜说自己的想法和创意,那个经纪人就和他们坐在一起了。
但他还是没听过,他也不需要听,他不过是周隐用来推诿责任的工具。
一个连五线谱都看不懂的人,他怎么可能知道副旋律loop要加什么弦乐和管乐能让曲风变得更有力度?
周隐:“那只是你的猜测,如果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你为了麻痹我,做的还真是多。”
千夜莫名其妙:“有话直说,你以为我是脑筋急转弯专线?”
“你怎么不敢认了,你在网上发了那么多张照片,不就是为了降低我的警戒?千夜,为了针对我,你真是用心良苦。”
千夜:“……”
这人有病?
周隐还在等他的回答,忽然听到了一声低低的、意味不明的轻笑。
这声音绝对不是千夜的,周隐一下想起传闻里的八卦,想起千夜和那位榕江董事长神秘的关系。
这么晚了,他们在一起能做什么?
周隐觉得恶心,来不及思考,下意识脱口而出:“原来你是有这个底气,怪不得你什么都不怕。”
千夜懒得回他,反倒是江冽,饶有兴趣地说:“你说错了。”
周隐:“……什么?”
“如果哥哥真的想针对你,你连和他打这通电话的机会都不会有。”江冽慢条斯理,语气没什么变化,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说的每个字都饱含着最直接的嘲讽和轻视。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周隐脸都烧了起来,咬着牙想说什么,但还没有开口,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周隐挥手就摔了手机。
他辛苦走到现在,可是这群人,仗着身份地位,那么轻易就摧毁了他所有努力。
没有什么会比这更让人愤怒。
江冽把两个人的手机关机,扣住千夜的手,把他压进床:“哥哥,你为这种人浪费了十分钟。”
“我难道不是更值得你花十分钟时间吗?”
千夜挑眉:“你不用和别人比较,更不用和这种人比较。”
“江冽,你是我的……”千夜微顿,思考到底该用什么身份名词,是弟弟吗?好像已经不是了,没有弟弟会和哥哥做亲密的事。是爱人吗?似乎也没有办法确定。
千夜挣开手,转而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地说:“你是我的江冽。”
分不出太具体的身份,江冽在他心里就是江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