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等着付钱的贺扬澈觉得莫名其妙。
最近她很乖,却又疏远了一些,倒不如天天和他吵架那阵子,至少还有点粘人。
总算身边的假小子变成个俏妹子,下午既然不赶路,她就歪在客栈里看书。
贺扬澈虽然不喜满头珠翠的女人,可就这么一个木簪子在头上,也实在是看着寒酸。
皇上好像赏了些珠宝,当时他没在意。
现在想想里面有些珍珠宝石,正好拿出来打扮打扮她,看着也养眼。
既然远水解不了近渴,贺扬澈见妙琰在那儿用功,索性自己上街看看去。
卖首饰的店铺里还是男人多,让贺扬澈不那么尴尬,挑了些珠花簪子耳环,大大方方走人。
一进脂粉店,里面居然大多数都是女人。
这些女人突然见这么俏皮个小伙儿进脂粉店,脸皮老些的直接盯着看。
羞涩些的躲闪着看,跟着小姐太太出门的丫头,差事不好好当了,直接傻看。
贺扬澈做贼一般让伙计只管把上好的包来,也不管重复不重复,提了重重的一包,算账走人。
女人们倾慕的目光,这次让贺扬澈没那么讨厌,看来自己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公子世无双。
看自己不顺眼的女人,就是眼神儿有问题。
贺扬澈回客栈的时候,妙琰正在一楼大堂酒坛子前转悠,听店小二介绍每一种酒的特色。
看她挑了三壶不同的酒,给了酒钱,还赏赐了店小二一串铜钱。
举止大方得体,颇有世家风范。
店小二眉开眼笑,殷勤地端着酒往楼上送。
对面楼下来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一把拉住妙琰手腕子,嬉笑说:“小姐,不如去我房里,我请你喝酒!”
妙琰白他一眼道:“不必了,我喝得起,自然买得起,松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那男人涎皮赖脸道:“这么漂亮的姑娘自己喝酒多没趣啊,还是爷陪你喝!”
他这一往跟前凑,贺扬澈火冒三丈,直接蹦到楼梯上,抓着那男人照屁股一脚,直接踹出了客栈外。
贺扬澈气咻咻对妙琰说:“你又不是打不过那废物,为何还让他抓着你?”
说罢拉着妙琰的手腕子拽回了房间,继续凶她:“男女有别,你怎么能让个男人抓着你不放?”
妙琰指着自己被他抓疼了的手腕子说:“那你还抓着我做什么?”
贺扬澈把她推进屋里,锁上门道:“我抓着你怎么了?我和他能一样吗?”
妙琰不满道:“不一样,您老人家是我的长辈,您怎么着都有理!”
店小二跟上来,弱弱地说:“客官,您的酒……”
妙琰开了门端着酒壶回了自己房,“啪”一声关上了房门。
贺扬澈提着买回的东西开始砸门:“开门,我没教过你吃独食肚子疼吗?有酒一起喝!”
妙琰眉头拧着,想发火,又惦记着一万遍经书还记在帐上,只能好声好气把贺扬澈请进来,让座倒酒。
贺扬澈知道这丫头心眼儿小,赶紧把买来的东西端上来赔罪。
东西她是收下了,也好好的到了谢。
贺扬澈盼着她能在他面前试戴一番,可惜她只是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生怕得罪了小师叔挨罚。
贺扬澈从小到大没怕过谁,更没有刻意讨好过人。
这会儿他都有点儿瞧不起自己,脾气上来也就拿腿走人,嘱咐一句:“明日早起赶路!”
到清师兄留下的道观时,已是傍晚。
好好的一处宽敞所在,短短两月竟然破败了。
院门被人撬开,桌椅板凳都搬得空空如也。
院里原本有一方菜地,勤快的清师兄承袭了道人自种自收的习惯,深谙稼穑。
妙琰眼圈儿红红的,好不容易找了个没被人偷走的扫把,把一院子的落叶打扫了。
因妙琰被祭河神,刁民嫌晦气,只有她原本的卧室门窗保留了下来。
这里完全住不得,妙琰请小师叔移驾镇上的客栈,自己留下来好好收拾一下曾经的家。
小师叔不肯走,坚称修道之人不畏艰苦,再说最近的客栈离这太远,有事来不及保护她。
难得他不怕脏不怕累,脱了大氅同妙琰一块儿先打扫出妙琰的卧房。
贺扬澈从井里提水,妙琰擦洗。
天黑时,总算收拾出来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所在。
马车里被褥暂且搬进屋,加上外衣铺盖也是有了。
俩人镇上吃了些东西回来,一间屋子,两个人怎么睡成了难事。
小师叔坚持让妙琰睡床,自己在门口打坐即可。
出门前脸盆放在门口,回来都结了冰。
妙琰灵机一动,指挥小师叔把马车里的箱子搬了出来,放在床边。
两个箱子勉强凑合成一张榻,铺上棉衣也还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