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忘尘觉得气氛十分尴尬,他晓得自己在这里可能有些多余,但也不至于表现的这般明显吧。
“你们走了,那老衲?”忘尘不自觉的握紧手里的佛珠。
他虽看起来已将生死看淡,可他已经看不见了,一个人被留在只有自己的地方,还是会难免有些惶恐凄然。
赵锦瑟停下要走的脚步,疑惑道:“你,你不是看大夫吗?怎么着,大师莫要讳疾忌医才是。”
忘尘得知他们并没有撇下自己,才松开了握着佛珠的手淡淡应了一声。
这样的态度丝毫让人无法跟害怕紧张挂在一起。
纪临渊正被她哄得开心,见她的目光转向他人有些不大开心,但又傲娇着不肯表露出来。
“你呀,什么飞醋都能吃的起来。”赵锦瑟无奈,重重的拍了下他的手。
看似高岭之花的纪临渊,却像是个内心住着小公主的人,娇气非常。
可这朵花都被自己给摘了,不好生呵护着能怎么办呢。
虽然那一下打的很响,却并未用多大的力气。
就这她还好一通心疼,牵着他被打的手,用手指轻轻摩擦了下。
以期望这种轻轻的接触,能缓解他被打的疼。
纪临渊笑了笑,却并未说自己不疼。
被心上的女子当做娇花对待,虽然算不上什么极好的体验,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
忘尘自从双眼看不见后,耳力便越发的好了。
这会儿不禁听见了两个人离开的脚步声,还有他们嘱咐丫鬟领大夫给他看病的声音。
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心,突然得到了纾解。
好似从前压在心头的大山,一朝被挪走。
轻松,却又让人觉得空落落的,不免有些恍惚。
纪临渊的府上挨着赵府,两个人也没乘坐什么轿撵之类的东西,就撑了把伞慢悠悠的走着。
他府上虽然有些仿了赵府的大开大合,却又有很多地方都栽种了花朵,看起来姹紫嫣红好不热闹。
赵锦瑟毫不客气的从路边的花丛里掐了一朵花,对他说:“给我簪上。”
“好。”纪临渊接过她手上的花朵,簪到了她的头上。
一时间竟然想到了,当年的定情信物。
赵锦瑟看着突然陷入某种粉红气泡里的纪临渊,好奇问:“怎么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此间事了
纪临渊看着她道:“你可还记得初见时,你头上簪着的花?”
赵锦瑟漫不经心的点头说:“记得,我那次救你后,头上的花便没了。那是家人去世后要簪的白花,原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十两银子一大把。”
“我仍记得绿衣从荷包里掏出一大包时,自己的感受。”
她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似乎想到了那个时候的事情。
可纪临渊却没那么开心了,他的手捂在胸口位置。
原本是想拿出绢花来告诉她自己很久前就喜欢她了,可听她这一席话后。
他已经在想该怎么样,才能在赵锦瑟的目光中,不那么尴尬的抽回手。
赵锦瑟见他难得沉默,担心他的娇气病又发作,问道:“怎么了?可是胸口疼。”
之前还是热了会难受,怎么现在连胸口都疼了,难道是更严重了?
这么想着她的神色难免带有几分焦急。
纪临渊看着她这个样子,在面子和心上人会伤心之间,果断选择维护心上人。
“不疼,只是略微有些诧异。”纪临渊颇觉无奈,可见她一副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架势,还是忍着脸上的热意从怀中掏出绢花。
那绢花许是在他怀中放的太久了,看起来都已经皱巴巴的,犹如昨日黄花一般破败的很。
赵锦瑟看了一会儿,憋了又憋,可愣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开始可能是怕伤着他的自尊,只是小声的笑。
但见他的脸越来越红,她便放声大笑,甚至还笑岔了气。
纪临渊虽然想到可能会有现在的局面发生,却没想到这一幕来的这么突然又十分让人心慌。
他扶额道:“有这么好笑吗。”
赵锦瑟见他似乎有几分羞臊之意,像是要恼了一般。
她这才忍下了笑意说:“确实很有意思,怪不得绿衣说被绑在头发上的绢花,竟然还能丢了去。感情是你这采花贼,将它摘走了。”
“采花贼?这可不是什么好词。”纪临渊对这种称呼十分在意。
毕竟赵锦瑟这人看起来没什么整形,心里却满是侠义,若是真的给自己冠上了采花贼的名头,怕就不是这么好摘下的。
赵锦瑟未想到他这么较真,便笑着试探道:“那便是芳心纵火犯?”
纪临渊点了点头,也不觉得这个名头是不是不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