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每日需要到御书房去侍候,她也是能不说话便不说话。
云景天赏赐她什么东西,她也是表现得相当的疏离,好似根本不认识云景天。
如此态度,云景天瞧了个仔细,心里边便有些不舒坦。
这一日,江悦将煮好的茶水送到云景天面前,便远远的退到一旁,彻底将云景天惹怒了。
他很是不满的将手上的毛笔放至砚台上,两只眼睛盯着江悦,几乎是要冒出火花来。
“你过来。”
他开口,声音异常冰冷。
江悦低着脑袋,微微往前走两步:“皇上请吩咐。”
她声音疏离,态度恭敬,挑不出任何错处,云景天听着,却是怒火中烧。
他盯着江悦,那张异常俊美的脸,上边的冷静神色,几乎维持不住。
“你在躲着朕?”他问,声音却是肯定。
近几日,云景天感受到来自江悦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份疏离感。
她公事公办,只是单纯的想同他有主仆关系。
云景天自然是不愿。
江悦低埋着脑袋,恭敬又疏离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一个太监,侍候皇上是奴才份内之事,不存在躲与不躲。”
一番话,云景天着实是动怒了。
他紧盯着她,突然间逼近,拽着她的手腕,直视道:“你当朕是三岁孩童?你躲与不躲?朕看不出?”
他气急,往日的那一份平静,终于彻底的消失。
上一辈子,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人终老,这辈子他是万万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发生。
是他不好,他上辈子眼拙,看不出她的身份。这辈子重来,他一定小心翼翼的呵护她。
江悦被云景天逼迫着,眼眶轻微的泛着红。
“奴才只是一个太监,皇上难道看不出来?您可以恣意妄为,奴才不行。奴才惜命。”
她几乎是吼着出声,眼眶中的泪险些掉落。
江公公好不容易能安享晚年,她的身份若是被识破,只怕是会跟着她没命。
上辈子害江公公没命的人是李雪如,如今那李雪如受了处置,她想着能逃过一劫。
怎知又发生这样的事儿出来。
云景天若是知晓了她是女儿身,还会原谅她?江公公还能活命?
欺君之罪,任何人都承担不起。
她眼睛泛着红,模样委屈又难堪。
云景天本是气极的,瞧见江悦通红的眼眶,怒火便全部消失了。
“是朕不好,你别哭。”
他小心的安慰着,属于天子的高贵冷傲,被他撇下,剩下的只是与他身份不符的小姿态。
如此委屈自己,只是期盼江悦能不哭,能与他好好的,可见他是将江悦放在心尖尖上边宠着疼着。
江悦冷静之后,也觉得自己这般着实太过骄纵了。若是在其他贵人那里,只怕她早已经没有了脑袋。
当下,她吸了吸鼻子,放软声音,对云景天道:“皇上恕罪,奴才刚刚太过激动了。”
声音里边带着鼻音,显然刚刚是要哭了的。
之后,她又觉着,今日将事情说清楚,也是好的,省得日后云景天又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皇上乃大周国的天子,是天底下所有人仰望的对象,您的一举一动都颇受注意。既然是天子,便应该起到带头作用,正经的养儿育女,为皇室开枝散叶。奴才终究是下人,每日除了服侍皇上,便做不得什么了。望皇上三思。”
这事儿一旦传了出去,便是国风不正,日后这天底下的人,要如何说云景天?
不止是为了自己与江公公,江悦还要为了云景天着想。
云景天哪能不知晓江悦心中顾及?
只是,他见不得江悦事事躲着他,防他同防贼人一般。
“朕眼中,从未有这等级尊卑。你便是你,即便你……真的是太监,朕也是愿意同你在一起。”
他的眼神坚定而认真,语气中带着不可无视的强硬。
如此,江悦还能说什么?
她的手腕依旧被云景天束缚着,今日这事儿,好似她不给个明确的答复,他便不会罢休。
此刻,江悦心中是紧张又害怕着的。
她本就对云景天有情义,如今云景天又如此直白的同她说这些,她怎能不惊喜心动?
也正是因为她惊喜又心动,这才是最难做的。
“你心中可是还惦记着宁远臣?”他突然的又开口。
江悦如此不接纳他,估计是与那宁远臣有一定的关系。
她若是喜欢那宁远臣……他便与那宁远臣老死不相往来。
“怎的会同宁公子有干系?奴才与宁公子不过是见过几面罢了,这些皇上都是知情的啊。”
江悦忍不住的便着急了。
宁远臣待她好,那不过是瞧着她顺眼,想着带回去做奴仆。怎的就与这男女之情拉扯上关系?再者,那宁远臣并不知晓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