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是什么样的人,张归还是比较清楚的。今天如此生气,定是周昀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再看看敞着胸膛的周昀和只围着一条浴巾的谢然,登时明白了几分。
他拿开自己架着谢然手腕的手,侧身将周昀从卫生间里推了出去。
谢然一言不发地回房间换好衣服,消了消气,对张归说:“哥们儿,我真是尽力了,再陪你玩下去,恐怕要把自己搭里……我先撤了,祝你好运。”
张归点头,手拍上谢然的肩膀,“兄弟,对不住了。”
谢然一把打下他的手,“哪天彻底失望了,哥哥给你介绍个更好的,说话算话。”
就这样,周昀成功搬开了谢然这个绊脚石,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管小文一个电话紧急召唤了出去。
☆、疯子
周昀放下手机,脸都没顾上擦,扣上衬衫扣子,抓起羽绒服就走了。
二十分钟后,他到了管小文说的那个酒吧旁的小旅馆。
管小文正带着几个兄弟堵在314的门口,被堵在里面的一人骂骂咧咧、几度想冲出来。
周昀几步走过去,往房间里一看,登时火大。
张桃不省人事地瘫在床上,毛衣被掀起一大半,遮住了半张脸。
管小文朝里看了一眼,又撇开目光,“要不是之前见过她,今天又恰巧看到,这姑娘,可要吃大亏了。”
周昀走过去,将张桃的毛衣拉下来,回手打了床边那人一拳。
那人先是被人围堵,现在又被人打了一拳,顿时怒气上脸。他本能地抬起胳膊,见门口有两人冲过来,又悻悻地垂了下来,流里流气地说:“就见过捡/尸的,第一回看到抢/尸的,看上直接说,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
大家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他要是好好说话,周昀和管小文说不定就让他滚了。可他偏偏长了张人嘴,不会说人话,话音没落,就又遭了一顿打,连带着跟他一起那个本打算做坏事、关键时候审时度势闭了嘴的同伴。
两人被管小文带来的几个兄弟按在地上先胖揍了一顿,又挨了一顿疼痛感直线下降的二遍打——毕竟打第二遍的人,一个将泰拳打成了软绵绵拳,一个常年活在跆拳道黑带的“淫威”下,动武就心颤。
打完之后,周昀还不忘给他俩做了个简单检查,“没事儿,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再打一顿也经得住。”
管小文将自己的拳头伸过来,“快看看我,都红了,是不是皮下出血?”
周昀看着他那油皮都没破一点的手,幽幽道:“它可能只是为你的战斗力感到羞耻。”
管小文气愤地缩回手,冷哼一声,“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吐……”
门外突然闯进几个警察。
周昀惊奇地看着管小文,头发丝上都写满了疑问,“你报的警?”
管小文微微摊手,“怎么可能?”
更不可能是被打趴在地上的两个流氓混蛋,他们躲警察还来不及呢!
警察简单问了几句,就把他们都带了回去。
谢然逃也似的离开了云城,张归满怀歉意地将人送到了云城站。
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周昀那个罪魁祸首没在宿舍。考拉正围着饮水机打转儿,见到张归开始大声叫,也不知道说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张归拿出一副跟外国友人交流的模样,倾身垂首地认真听了几遍——还是不知道它要干什么。
可能考拉也觉得跟张归沟通不顺畅,肚皮一番,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张归心不在焉地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闹钟,直到后半夜,周昀还没回来。
张归又开始心乱了。他拿着手机在客厅打转儿,犹豫着要不要给周昀打电话。
考拉见他打转儿,也起身开始围着饮水机打转儿,一人一猫大半夜不睡觉,在客厅像两个不眠不休地齿轮一样不停地转。
转着转着,两个齿轮对眼了,俱是恍然大悟——张归以考拉为借口给周昀打了电话,考拉则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饮水机推得一晃,水洒在了地上。
张归打了五遍仍然没人接,却意外地解析了考拉的意思——老子的水脏了,给老子换水!
接到萧颂言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萧颂言简短地叙述了事件过程,并替周昀报了平安。
裴贤育在走廊的拐角与萧颂言擦肩而过,他顿住脚步,不太确定地冲萧颂言的背影叫道:“小萧?”
萧颂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面上一瞬空白之后,上前握住裴贤育的手,“裴警官?好巧。”
“你这急匆匆地干吗去?”裴贤育问。
萧颂言犹豫了一下,被裴贤育猜出了七八分,“又是为了周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