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脸上的嬉笑,柯宿表情沉重起来,“老王爷被暗杀本来看似是炎梁间谍所为,但你上次提议后我这次查到炎梁皇帝当时沉迷炼丹,将国事分给几位皇子,炎梁上下都在为皇位明争暗斗,根本没有精力安排刺杀。而且说是炎梁刺客但刺杀完那些人就都自尽了,只是使用的武器上有炎梁标志罢了。”
“我找到一位幸存的亲卫,据他回忆,那些刺客都对老王爷的招数很了解,全部照着弱点进攻,而且一行几十人,在北夏都城可不是那么好隐藏的。而且那天老王爷临时受先皇吩咐出城办事,并无他人知晓,但那些人却事先埋伏在路上,所以......”柯宿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南星瑞垂眸不语,对指甲刺破掌心的刺痛恍若未觉。
这么多疑点自己三年前却没有发现,就像是被蒙住了眼睛一样,只看得到夏修白,对他的话没有一点怀疑都没有,甚至连自己父亲的死因都没有认真调查。自己这个儿子做的可真是失败啊。
想到夏修白一边说爱自己却又将一位位朝臣之女迎进宫,为他诞下皇嗣。又不允许他人接近自己,千方百计想将兵符从自己手中要走。
南星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相信夏修白说的迫不得已为了稳定朝政才会娶别人的鬼话,连他眼中日益浓重的猜疑都看不出来。
南星瑞苦笑,还好现在安安出现在自己身边把自己从迷雾中拉出来,不然自己恐怕会这样浑浑噩噩的步上父王的后路吧。
想到那个如桃花般耀眼的少年,南星瑞心中的阴霾退去。毕竟父王一直忠心为国,这件事不是夏修白动的手先皇也病逝了,只要夏修白不再做会伤害到王府和安安的事,自己这次就当做还被蒙在鼓里算了。
“柯宿,让人密切关注皇上的动向,如有异常及时上报。”修白,希望你能抓住这个机会。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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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退朝后,南星瑞正要出宫找李曲安,看看他的擦伤好点没有,却被夏修白身边的贴身太监拦住了。
“王爷,皇上有请。”张金德谄媚的笑着,弯腰恭敬的等着南星瑞回话。
看着拦在面前的张金德,南星瑞也无心为难,只冷漠道:“带路吧。”
“嗻。”将南星瑞带到夏修白所在的勤政殿,恭敬的目送南星瑞进入殿内,又示意在殿内伺候的奴才们都出来,自己关上门守在殿门口。
“阿瑞你来了。”夏修白见了南星瑞,高兴的放下手中正在批改的奏折,站起身来。
“不知皇上找微臣有何要事?”夏修白曾下旨南星瑞可以不行跪礼以示恩宠,所以南星瑞只微鞠一躬便直起身。
见殿内只剩夏修白和自己,南星瑞眉心微皱,不愿与夏修白再有多余的纠葛。
“阿瑞,怎么了,不是说私下里可以直接叫朕的名字吗,你可是还在怨朕。”
夏修白也有些不满,难道阿瑞这次真的生气了,可是景贵人怀的是龙子,这又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阿瑞怎么还是这么不识大体。
明明自己只爱阿瑞一个人,和后宫那些女人在一起只是为了安抚前朝以及绵延后嗣罢了,阿瑞拥有了帝王的爱还不满足吗?
“陛下说笑了,微臣岂敢怨陛下。如无要是事,臣就先行告退了。”南星瑞只觉好笑,谁会在真正喜爱的人面前自称“朕”还与他人生儿育女毫无愧疚呢,自己以前可真是瞎得不轻。
见南星瑞转身要走,夏修白终于慌了。难道阿瑞真的要放弃自己吗?不,这一定不是真的,只是阿瑞生气了故意和朕闹别扭罢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阿瑞,你这是要急着去见你的未婚妻吗?只见了一面就把我北夏的摄政王迷的为她出头,朕还真想看看那位李小姐是何等绝色了。”
夏修白面上仍带着笑意,心中却充斥着种种恶毒的想法。
听到夏修白提起李曲安,南星瑞停住离开的脚步,转身直视夏修白,“回皇上,李小姐是本王父王在世时就位本王定下的镇北王府的女主人,本王当然会为他出头。一切胆敢伤害本王王妃的人本王自然不会放过。”
说完,不等夏修白说话,南星瑞已经推门走出殿外,生怕再待片刻自己就会克制不住毁掉眼前这个可能会伤害安安的人,犯下欺君犯上的大罪。
身后,夏修白看着南星瑞丝毫没有犹豫的背影,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那个女人,朕都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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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想到刚才夏修白提起李曲安,南星瑞的心就烦躁起来。如果他真的敢对安安下手,就别怪自己不念往日的情分了,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