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时候父亲抱着她,给她梳辫子。每天抱着她举高高,送她去学校。母亲去世后,父亲学做饭,笨手笨脚的把鸡蛋都弄糊了。
很多人要给父亲再介绍对象,说家里没女人操持怎么行。
父亲都拒绝了,是担心她受委屈。
可她呢?她就被赵文明的花言巧语所迷糊,就鬼迷心窍的听了他的话,和他……
涂宝珍一脸的羞愧,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原本坐在那里的人忽的起身,猛地往墙上撞去。
门外自觉地让开路,目送涂安国离开的学生刚扭过头就看到涂宝珍要自杀。
这父女俩相继要自杀让同学们“目不暇接”,眼看着涂宝珍真要撞了南墙。
阮文不知道何时挡住了去路。
确切地说,做了那缓冲地带。
涂宝珍一头撞在了她胸口下方。
阮文觉得英雄救美这事真特么不是人干的。
可她有什么办法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涂宝珍真的撞墙吧。
她是明白了涂安国的意图,奈何涂宝珍现在脑袋里全是浆糊,这姑娘是真的不明白她老爹的良苦用心啊。
脑子里只剩下一根筋的人硬是要撞墙,阮文留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只能配合“演出”。
这场事件,最后以阮文的住院为代价结束了。
肋骨骨折。
“病人本来就瘦,没有太多的脂肪保护,她怎么受的伤?我看着像是钝物撞击。”
送阮文去医院的是系主任,当时看到阮文捂着胸口一脸的冷汗,杨主任简直吓傻了。
这可是他们化学系的金凤凰,不能出事啊!
这两年多,杨主任看着阮文一点点践行自己在新生开学典礼上做出的承诺,虽然偶尔也会嫌弃阮文逃课,但更多的还是对这个学生的赞赏。
他甚至想,多活几年,看阮文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而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学生在他面前倒下。
系主任脸色苍白,连忙抱起了阮文,带着人一路狂奔去了医院。
“那严重吗?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有没有伤到肺部什么的,要输血吗?”
系主任是关心则乱,听得医生苦笑不得,“没什么大碍,等她醒来后再观察下,最好先卧床休息几天。”
两根肋骨骨折,情况不算是太糟糕。
刚才做检查处理时,病人还拉着他的手说话呢。
非要交代自己说严重点。
医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顺着这病人的意思来。
倒也没那么严重,年轻人虽然瘦但是身体好啊,没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随着一同过来的数学系主任也没想到这桩事竟然会这般收场。
“还好还好,阮文这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老杨你也别那么担心。”
阮文出了事,也没谁在意涂宝珍和赵文明那档子事了。
没多大会儿医院这边走廊里挤满了人。
阮文的同学朋友,卫生巾厂的陈主任和护厂队的韩建国,还有研究所的涂安国、彭书燕一群人都来了。
涂安国走得快,没想到又横生枝节。
想到阮文因为他女儿住了院他十分的内疚,连忙来医院看望。
“要不是你说狠话,涂宝珍至于想不开,阮文又怎么会遭殃?老涂啊老涂,你说你!”杨主任气不打一处来,这件事就被他赖到涂安国身上了。
“回头阮文的医药费,还有营养费,你全都包了。”
涂安国连忙应下,“这是当然。”
要不是阮文,只怕这回儿躺在病床上的会是宝珍。
涂安国庆幸却又觉得对不住阮文。
他正跟杨主任说着,进去探望的彭书燕出了来,“小阮有些精神不济,又睡了过去,她身子本来就虚,索性趁这个机会好好养养,我们先别打扰了,我跟她说了所长您过来了,她说请您别再生宝珍的气。”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何况这出戏还远没有达到效果,自然要继续唱下去。
“那让阮文好好休息,明天有时间我再来看她。”
其他学生也都被打发走了,病人需要休息,这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绝佳的理由。
陈主任不放心,落在后面进去看阮文。
本该睡觉的阮文,这会儿正躺在那里发呆。
脸上带着几分红润,似乎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
“涂所长走了吗?”
陈主任也是刚才听涂安国和化学系主任说话这才大体上知道了些,她心情有些复杂,“牵连你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阮文笑了下,结果带动那受伤的肋骨,这笑顿时比哭还难看。
陈主任有些心疼,“你说你,逞什么强呢。拉宝珍一把就好了,从后面抱住她也行啊,干嘛非得当这个沙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