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阮文做事总有她的小九九,彭书燕也没多问。
反倒是聊起了阮文这次的东京之行,“你不是要跟那个岛田家的人见面吗,怎么样?”
“是田岛喜江啦。”阮文纠正她,“没怎么样,他快不行了,想着让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他那个不太喜欢我的孙女手下留情。”
彭书燕微微张大了嘴,“啊,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您疼爱您孙女,真是个好爷爷啊。我也想要有这么一个好祖父,可惜我祖父被你们日本人灭了满门。”
彭书燕的嘴大的能塞进去一颗芒果。
这还真是阮文会说的话。
错愕之后,彭书燕拍了拍阮文的手,“别太难过。”
“其实还好啦,就是想刺他两句而已,我估计最迟后天他还要再跟我聊一次,到时候再看情况。”
彭书燕不知道阮文为什么这么笃定,她只是瞧着那志在必得的小脸,忽的想起了陶永安说过的话,“阮文啊,为什么要怀疑她?她说了就肯定能做到啊,我跟着她做就是了。”
尽管一次次的见证了阮文所带来的奇迹,直到现在,彭书燕领会到了陶永安当时的心情。
阮文很自信,虽然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能这么自信笃定。
但信她就够了。
……
荣林再度来找阮文的时候,胸口别着一朵小白花。
“他今天早晨去世了。”
田岛喜江走的突然,但又不那么突然。
他的身体早就从里面开始腐烂,只依靠意志力活着。
不管什么时候走,那都再正常不过。
“节哀。”
荣林脸上带着哀色,“原本他打算今天再见你一面的。”
不远处的彭书燕听到这话惊呆了。
这可不就是阮文说的最迟后天吗?
只是那老头身体没撑住。
阮文脸上倒是没什么错愕,沉默了许久,“我就不去灵堂祭拜了,怕是会惹您太太不开心。”
荣林很快就离开了。
田岛喜江骤然离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彭书燕有些诧异,“你真不打算去祭拜下?”
虽说带着国仇家恨,不过生意上有往来,于情于理的确是该过去一趟的。
“我跟他太太真不和睦,去了怕是会惹得人生气,干嘛招惹这一身骚呢?”
阮文想了想,到底还是让酒店的人去花店订一个花篮,麻烦人送过去。
“照你这么说,你就不怕那位穗子小姐把你的花篮丢出去?”
“是田岛惠子。”阮文再度纠正她,“爱丢不丢,丢了也是丢他们田岛家的人。”
彭书燕仔细想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那你中午还要去赴约吗?”
他们明天回国,阮文今天中午和那个藤原女士有约会。
“当然要去,说起来咱们这些大订单,可多亏了藤原女士帮忙,当面感谢很有必要。”当然,藤原优子就不见得这么开心了。
阮文笑了起来,“要去看看正宗的日本和服吗?”
“不过人家没邀请我啊。”
“没关系的,过会儿去买一份礼物,表达感谢就是了。”
藤原优子自诩优雅,不会做出太过于失礼的事情。
再者说,管她生气不生气呢。
彭书燕并不年轻,这种不太成熟冷静的做法她平日里是坚决不会做的。
但这次,她决定去跟阮文瞧瞧热闹。
昨晚阮文说了,那位藤原女士是日本贵族,而且还是贵族中的贵族。
彭书燕很想看看,到底怎么个贵族法。
……
欧文陪同母亲一起过来,他觉得自己能缓冲气氛,毕竟他的母亲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看到阮文身边也有一个年轻女人时,欧文愣了下,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彭书燕自报家门,这让藤原优子脸色又是黑了好几分。
心情能好才怪?
当初阮文麻烦她从尼康那边弄个镜头,藤原优子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尼康当初索要了高价,比市场价格要略高一些。
阮文倒是痛快的付了钱,似乎对价钱完全无所谓。
可没过多久,阮文把这笔钱挣了回去,连本带利的吃人不吐骨头。
为此藤原优子十分光火。
如果她当初没有帮这个忙,或许就不会有今天。
“听说田岛造纸坊的社长没了,阮文小姐没有过去祭拜一番吗?”
藤原优子一开口就语气不善,不过阮文倒也没往心里去。
藤原家家大业大,在尼康也有投入。
如今吃了亏,自然心中郁闷。
让人耍耍嘴皮子也没什么,不然总憋闷着,很容易就会生病。
“田岛先生的孙女婿特意告诉了我这个噩耗,很遗憾田岛先生离世,也不知道他的造纸坊日后会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