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池马上不敢动了。
背上全是汗,睡衣都黏在背上。不能动,更难捱。
她脑子里都是下午,帮葛苇量衣时的场景。
葛苇的语气里有钩子,眼神里有钩子,微微的挺X,轻轻的扭腰,一举一动,都是钩子。
而顾晓池,就是愿者上钩的那条鱼。
此时缩在被子里的手背,好像还残余着葛苇脚踝的触感,丝缎一般,滑得握都握不住。
一闪神,就从手边溜走了。
顾晓池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半夜醒了一次,身上全是汗,被子里湿乎乎的一片。
刚才做的梦啊……顾晓池在黑暗中脸红,真是让人不好意思。
为什么在经历了今天下午的量体之后,反而有一周,见不到葛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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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晓池和葛苇的微妙关系,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两人都做贼心虚,反而比没有这层关系的时候,更加小心谨慎。
不上夜班的时候,顾晓池是不能去找葛苇的。
甚至连所有的旖旎,都只发生在车后座,顾晓池不能去葛苇家,怕被拍到。
这五天,顾晓池没有葛苇的任何消息。
她无数次拿出手机,又收起,拿出手机,又收起。
想她。又不敢说。
怕自己太黏人。怕她觉得烦。
周四顾晓池接到小平的电话时,稍微有些惊讶:“要我的身份证号码做什么?”
“买机票呀。”小平说:“怎么苇姐没告诉你么?”
顾晓池说“没有”。
小平解释:“苇姐要录的那档唱歌综艺,是在沙城录,我们都要一起去。”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跟顾晓池确认:“你周末没课的吧?”
顾晓池说:“没。”
带顾晓池这个司机一起去外地,其实很正常。白班司机蒋一涵是单亲妈妈,周末都走不开,韩菁虽然严厉,其实很体恤人。
葛苇录节目之外要外出,不想用节目组不相熟的司机,更不可能打车。
只是……顾晓池挂了电话还在发愣,跟葛苇一起去外地么?
像一起去旅行似的。
像梦。
今年春天,天气热得早,棉服已经可以收起来了,收拾行李的时候,倒是轻薄许多。
顾晓池东西少,一个书包就装下了。
周五晚上睡不着,又缩在被子里摸出手机,再查一遍坐飞机的流程,和去机场的各种注意事项。
本来周四就已经查过了,还是不放心,临出发之前,又查一遍。
顾晓池从来没有坐过飞机。
也从来没有出去旅行过。
人生第一次,是跟葛苇。
虽然是因为工作吧。顾晓池的心里,还是隐隐开心着。
总觉得一起走过的路越多,就越能看到葛苇的另一面。
定了一个凌晨四点半的闹钟,闹钟刚一响,顾晓池就掐了,生怕吵醒室友。
她本来就没睡着,睁着眼睛,对着矮矮的天花板数羊。
翻身下床,简单用清水洗了把脸,背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走出去,轻轻带上宿舍的门。
美院的位置离机场不算远,顾晓池坐大巴,到机场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太阳都还没完全升起来。
她按照网上查的流程,走进去,有些紧张。
小平说过,到时大家一起值机和安检,顾晓池就找了个座位坐下。
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顾晓池低头看手机,还是没有消息。
她的心里焦虑起来,难道自己来晚了?她们都走了?
可也没有人联系过她呀。
正当顾晓池按捺不住、想给小平打电话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顾晓池迫不及待接起来,小平问:“你在哪里?”
顾晓池环视四周,报出一个标志物。
“噢,那不远。”小平说:“我过来找你。”
没一会儿,顾晓池就看到小平,拖着一个行李箱,向她走过来。
笑盈盈的问:“什么时候到的?”
顾晓池犹豫一下,说:“没多久。”
小平说:“我们一起稍微等等,菁姐和苇姐她们都在路上了,马上到。”
是蒋一涵去接的。
顾晓池说“好”,跟小平一起坐下。
小平跟她闲聊:“还好咱们是国内航班,提前一个多小时安检就行。”
顾晓池默默听着,小平打了个哈欠:“要是国际航班,提前三个多小时安检,天不亮就要过来,更惨。”
顾晓池这才明白,她是按国际航班安检的时间到的,到早了两个小时。
她脸微微有一些红,还好小平没看出来。
不一会儿,韩菁和葛苇就到了。
小平去统一办理值机。
葛苇懒洋洋的,捧着一杯咖啡,有些发愣,整个人都还没睡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