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监控。”葛苇言简意赅,转向经理:“我要看看那女人是谁。”
“这……”经理为难。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诚如那贵妇所说,会员非富即贵,店里虽然按照规定安装了摄像头,但监控是不可随意调取的。
“要报警么?”葛苇瞟了经理一眼。
经理快哭了:“葛小姐,我们开门做生意的。”
对这样一家性质的店来说,要是今晚真闹到警察来了,明天就可以直接关门大吉了,再也不会有名人或权贵愿意光顾。
“不报警也可以。”葛苇坚持:“那我必须调监控。”
经理急得腋下冒汗:“今晚其他就餐的会员,不会同意的。”
“他们会同意的。”葛苇拉着顾晓池的手腕:“因为,我会一个一个去问。”
顾晓池事后回忆起来,那时她内心受到的冲击太大,脑子里一团浆糊,都不太记得请,葛苇是怎样拉着她,一间间小厅敲开门,客气的询问,她的朋友受到了莫名怀疑,能否让她调取一下今晚的监控,一看究竟。
语气不似平时的戏谑。礼貌而认真。
不知说了多少句“拜托了”。
所有人都同意了。
经理带着一群人,去监控室。
那个黑衣女人的身影,被录了下来。
经理大汗:“这……”
那女人,新来的迎宾侍者不认得,经理却是认得的。
之前也在他们店里闹过事,偷过东西。
不是因为穷。正相反,她是一家电子集团的大小姐。
但从小受到的关爱太少,有心理疾病,很严重的偷窃癖。上次出事以后,她父亲带着医院的证明过来,道歉了很久。
能看出来,那位父亲出于愧疚,对女儿很溺爱。
想不到今天,又出事了,还闹得这么大。
经理把前因后果讲了,满头冷汗的鞠躬道歉:“对不起!想不到是这样的误会!”
那迎宾的侍者,也吓得脸都白了,跟着经理,深深的鞠躬:“对不起!”
葛苇的语调懒洋洋:“别对我,对她。”意指顾晓池。
经理又赶忙带着侍者,对顾晓池鞠躬道歉:“对不起,这位小姐,请您原谅!”
九十度鞠躬生怕不够,深深的弯腰,上半身几乎贴到腿上,鞠躬鞠成了两步折叠手机。
葛苇问顾晓池:“够了么?”
顾晓池说:“够了。”
也不可能真的要人跪下。她和葛苇,其实都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葛苇又迈到那贵妇面前,睥着她:“那你呢?”
贵妇撇撇嘴,不愿道歉:“你知道我老公是谁么?”
一看就是趾高气昂惯了。只能别人惯着她,没有她给别人认错的。
葛苇偏偏最不愿惯着这种人:“信不信我在微博挂你?”
翻了一下自己的微博,语气还是懒洋洋的:“最近微博涨粉不行啊,才八百多万粉丝,该跟我助理好好说说了。”
那贵妇深吸了一口气,嘟哝了一句:“对不起。”
“你蚊子叫呢?”葛苇烦躁的挥挥手,把顾晓池拉过来:“对着她,好好说,吐字清晰,字正腔圆。”
不耐烦的小声抱怨:“怎么来相个亲,还得给大妈上节台词课。”
贵妇只好转到顾晓池面前,微微低头:“对不起。”
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但对她来说,已经是吃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大瘪。
葛苇笑了一声,不再理会那贵妇,拉着顾晓池,走到那迎宾的侍者面前:“无论贫穷富贵,每个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无论你做不做服务行业,都该明白这一点。”
她看了一眼侍者的手,残留着粗糙的痕迹,也是苦孩子出身。
“你也没来由这样自轻自贱,看不起普通家庭出身的人,不就是因为你其实挺自卑么?”葛苇轻声说。
侍者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葛苇揽过顾晓池的肩,亲昵的,不留一丝缝隙的。
揽着顾晓池一边走,一边对那侍者说:“用不着自卑,钱的作用虽然不小,但也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带着顾晓池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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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上车,葛苇摇开车窗,点了一支烟。
抖抖烟盒,问顾晓池:“要么?”
顾晓池摇摇头。
葛苇吐出一缕薄烟,悠悠闲闲的。
奇怪的转头看了顾晓池一眼:“开车啊,愣着干嘛?”
顾晓池问她:“你吃完了?”
葛苇好笑:“我就没吃。”
“没吃?”顾晓池疑惑。
因为葛苇刚才出来的时候,穿着她那一身灰色包臀裙,前凸后翘的,本来挽成发髻的头发,微微有一些乱,脸颊微红。
好像……还有一些喘?
没吃饭……那……那她和邬寒轻,是在……